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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朝說罷,卻是突然靠近蘇瑾,用只有彼此能夠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我現在要送你去另一個地方,你不必害怕。你會見到一個名叫M的人,你只要告訴他,是我要你回去的,他自然會為你安排好以後的生活。」
蘇瑾聽聞暮朝所言,卻是擔心的問道:「那你呢?你如何向皇上解釋我突然於奉辰苑中消失之事?這樣會連累你的!我不走!」
暮朝卻是皺緊眉,低聲說道:「別跟我提連累二字,我的命令,你只能服從。你走便是,不必擔心我。」
暮朝說完,便在蘇瑾驚訝的目光中握住了蘇瑾的手。轉瞬間,蘇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聳人聽聞的一幕直接震撼了監視奉辰苑暗衛們,若非幾人一起親眼見到這無比神奇的一幕,甚至都難免會懷疑自己的眼睛或神智出了問題。
雍正抱著渾身冰冷的福惠呆坐於養心殿中,一坐就是兩個時辰。
養心殿侍從們見皇上龍顏震怒,自然不敢前去打擾。除了高無庸留於殿內侍奉,其餘侍從均遠遠的避到殿外,垂手而立、斂聲屏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皇上遷怒於自己。
「啟稟皇上,奴才有要事回稟。」
雍正望著跪於地上的暗衛,沉默半晌,終是說道:「將剛才奉辰苑中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講給朕聽。」
隨著暗衛的講述,雍正的雙手漸漸握緊,直至指甲劃破了手掌,留下半月形的血痕。
暮朝就這樣呆坐於奉辰苑中,腦海中閃過穿越前與那人相處的種種畫面,有的溫馨、有的甜蜜、有的喜悅、有的悲傷,然而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起那人的容貌聲音。暮朝想得頭痛欲裂,想到那人對她說的最後那番話,又思及自己心中那無比殘忍的猜測,終是難過的落下淚來。
雍正推開殿門,隻身一人走入殿中。銳利的鳳眸掃視了一圈,果然在殿內的牆角處找到了蜷膝而坐的人。
雍正緩步行至暮朝身旁,語氣低沉的開口說道:「胤禩小時候便最怕喝苦藥,每次喝藥都要緊緊的皺著眉,他長達後變了很多,然而這點卻是始終未改;胤禩自小由於良妃的出身受盡了奴才們的欺負及皇父的無視,因此他的自尊心便格外強烈,他當日被朕除籍改名,也只是面容平靜的領旨謝恩,朕想,以他的脾氣秉性,只怕寧願死於宗人府,也不會對朕俯首稱臣。剛剛,朕於養心殿想了很久,終於恍然頓悟,原來你與胤禩竟是如此不同,然而朕卻一直視而不見,選擇性的忽視這些疑惑,而寧願選擇相信你。」
說道此處,雍正突然聲音轉厲,目露寒光,「可是,你竟是如此回報朕的!原來,自從當日於宗人府初見之刻起,你便一直處心積慮的欺騙朕!神秘老者、蘇瑾、書稿、時間膠囊、神秘書籍,這一切,竟然都是你一手策劃安排的。你究竟是何人?又想要做什麼?」
雍正突然俯身將暮朝拉起,銳利的鳳眸凝視著暮朝茫然的眼睛,語氣陰狠的問道:「或者,你才是那個來自於未來的人。可是,普通凡人又如何能有你這通天的本事?也許,你根本就是奪人身軀的惡鬼!又或者是魅惑人心的妖孽!」
雍正凝視著暮朝蒼白的臉色,望著那雙清澈茫然卻不見一絲邪惡的水眸,想到自己就是屢屢被這雙清澈無辜的眼睛所迷惑,不由得怒火攻心,漸漸失去了以往的冷靜沉著。雍正忽然緊緊的將暮朝抵於牆上,強健的身軀緊壓著暮朝瘦弱的身子,盛怒的臉龐貼近暮朝的臉頰,用冰冷的聲音緩緩的在暮朝耳邊質問道:「說,你究竟是惡鬼?還是妖孽?」
雍正見懷中之人沉默不語,依然只是默默出神,仿佛心神根本已經遠離了這裡,於是又震怒道:「朕知道你不怕死,只是,你怕不怕想要死,但卻死不了呢?」
第40章 逼問
暮朝聽聞雍正狠毒的威脅,卻是身子一震,終於將空茫的視線轉移到雍正震怒晦暗的臉上,凝視片刻,嘴角卻是揚起了蔑視的笑紋,語氣淡漠的說道:「聽皇上的意思,是要給我用刑嗎?」
雍正被暮朝臉上的輕蔑氣得目眥欲裂,咬牙切齒的說道:「是又如何?反正胤禩早已經死了不是嗎?」
暮朝卻是輕輕的搖頭道:「皇上此言不錯。胤禩早在我來此之前,便已經死在了宗人府的高牆之內。只是即便皇上現在殺死我,胤禩也不可能活過來。可是,皇上也說了,我並非凡人。那麼,皇上又如何能夠肯定,這些對付普通人的酷刑,可以折磨得了我?」
雍正被暮朝挑釁的話語氣得頭腦發昏,恨恨的說道:「行與不行,總要一試。這宮裡折磨人的酷刑多得是,總有一個可以讓你痛!」
暮朝聞言卻是輕聲的笑了起來,「折磨人的酷刑啊,讓我猜猜,凌遲、車裂、腰斬、剝皮,這些刑法最是殘酷,受刑之人往往痛不欲生而又不能立即死去。聽聞有一位受凌遲之刑的人整整被刀割了三天,受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才死去,據說那人第一天受刑後,還喝了一碗米粥,為的是讓那人保持體力,第二日可以接著受刑。又聽聞腰斬也會讓人很痛苦,據說曾經有人在被腰斬後,依然可以用手指蘸著身上的血在地上連續寫下七個「慘」字,才慢慢痛苦的死去。皇上想不想試試看,我究竟能夠承受多少刀才死去,或是被腰斬後可以在地上寫下幾個慘字才咽氣?說不定,我還可以多寫幾個更複雜的字,皇上想不想知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