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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聽你剛才所言,你們那個時空的夫婦若想生育後代,皆運用培養室直接培育,胎兒需要在培養室生活直至出生之日,朕十分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過程?」
暮朝聽雍正提起這件事,便極為耐心的為其詳細解釋了有關體外育嬰技術等相關事宜,在暮朝解釋的口乾舌燥,做了無數個名詞解釋後,雍正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雍正十分震驚的問道:「最初究竟是什麼事情促使你們竟然捨棄了自然生育後代的方式,而採用人工培育的技術在培養室里養大嬰兒?」
暮朝仔細回憶了一下,輕嘆道:「最初的原因已經漸漸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無從考證,然而通行的憲法中卻是明確規定了這種生育後代的方式才是唯一合法的途徑。我們對待法律規定只講遵循卻很少去問緣由。只是如此經歷一代代人的進化繁衍,我們時空的女子已經喪失了自然生育後代的能力。也就是說,即使能夠承受懷胎十月的辛苦,也定要通過手術剖腹取子才能保證母子平安。如此一來,倒不如將胎兒提前取出,放入培養室中的育嬰艙里進行培育,反倒是最為簡便安全的做法。」
雍正皺眉沉思片刻,執起暮朝的手,極為認真的說道:「如果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和孩子的安全,那麼便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其他事情你無需擔憂,朕貴為天子,自然有辦法護住你們母子周全。」
暮朝聞言一愣,忽然問道:「如此一來,孩子提前幾個月出生,皇上不怕別人把我當成妖孽嗎?」
雍正卻是輕笑一聲,極為肯定的保證道:「你放心,朕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暮朝想了想,又問道:「皇上自然手段非凡,然而畢竟事有萬一,倘若有一天此事宣揚出去,若他人指我為妖孽,皇上可怕我魅惑主上、霍亂朝綱?」
雍正聽到這個極為耳熟的問題,沒有片刻猶豫,卻是給出了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答案。
只聽雍正輕柔的聲音中卻是透著無比的堅定,「不怕。」
暮朝眼眶微紅,「皇上可怕臣工非議、流言是非?」
雍正淺笑著答道:「不怕。」
暮朝聲音哽咽,「皇上可怕清史罵名、世人嘲笑?」
雍正將暮朝攬入懷中,直視暮朝清澈的眼睛,肯定的答道:「也不怕。」
暮朝心中一熱,一股酸澀湧入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自眼角滑落。
雍正低聲一嘆,輕輕吻去暮朝眼角的淚珠,喃喃低語道:「朕什麼都不怕,但是朕卻怕你……離開朕……」
暮朝心中震動,望著神情凝視自己的雍正,暮朝忽然展顏一笑,「如此,我也不怕!我決定嘗試一下十月懷胎究竟是何種滋味,便讓我體會一下做一位真正的母親會有怎樣的幸福吧!」
第67章 壽宴(一)
雍正下朝後腳步匆匆的一路疾行,緊皺的眉顯示著帝王此時糟糕的心情。高無庸帶著一眾內侍宮人一路小跑的緊跟著聖駕,卻是驚訝的發現皇上並未如往常一般回奉宸苑看望宸貴妃,而是直接回到了養心殿。
雍正坐在御案旁,伸手拿起單放在左邊的密折,面色陰沉的翻開摺子,仔細讀了兩遍,忽然隨手將密折用力的擲於地上,臉上的表情更加陰鬱。
高無庸見皇上心情不悅,給了奉茶的宮人一個眼神,那宮人剛剛調到養心殿侍奉沒有多久,見到皇上龍顏震怒心中便十分忐忑,端著托盤的手竟然都有些微微發抖。
高無庸嘆了一口氣,瞪了那宮人一眼,卻是伸手接過了托盤,輕手輕腳的走到皇上身旁,為皇上奉上一杯剛剛沖泡好的碧螺春。隨後退至一旁,沒有多話。
雍正拿起茶杯,先是喝了一小口茶,清淡卻凜冽的茶香頓時溢滿唇齒心田,如一股清流略微沖淡了雍正心中的煩悶。雍正又連品了三小口茶,深邃的鳳眼微微眯著,不知想到何事,銳利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雍正自己也十分清楚,對於陌陌這個孩子,自己的確給予了太多的寵愛。正如允祥所言,如此令人側目的聖寵只怕會弄得宮中之人心生嫉妒,給陌陌招來禍患。然而雍正一向自負,大權在握之後更是乾綱獨斷,原本雍正認為憑藉自己的權勢以及對後宮的掌控,必定能夠護住陌陌平安周全。
然而雍正卻未料到,如今竟然有人膽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陌陌下手,若非自己安排在陌陌身邊的暗衛機警,陌陌只怕已經被奸邪之人暗害了去。想到這個命運坎坷卻又極其特別的孩子差一點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受到傷害,雍正心裡湧起一股強烈的惶恐和恨意。
後宮之中風波未平,朝堂之上也不消停。
雍正原以為自從雍正元年自己於乾清宮西暖閣召見滿漢文武大臣,面諭秘密建儲之事以後,便不會再有大臣膽敢因此事結黨營私,擅自揣摩聖意而另有所圖。然而如今自己只不過對六阿哥多寵愛了幾分,朝廷之上便有些異動。
還好謙妃的父親劉滿官職不高,雖然膽小怕事但卻是個明白人,否則若是當真與那些自以為是的蠢奴才攪和在一起,原本自己將弘曕抱養給謙妃,希望他們母子得以團聚的一番好意豈不反倒給那孩子惹來一堆麻煩和禍患?
想到此處,雍正深邃的鳳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雍正深知建儲必須慎重,不可明立又不可不立。但無論如何,康熙末年諸子爭位的混論局面絕對不能在本朝重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