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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卻是忽然拉住暮朝的手,將她拉到自己懷中,悶悶的輕嘆道:「朕不喜歡……」
暮朝微愣,「不喜歡什麼?」
劉徹默然片刻,終是嘆息著說道:「朕不喜歡李婕妤稱呼你為阿嬌姐姐……這個稱呼,朕不想要從任何人的口中聽到!」
暮朝呆愣片刻,忽然笑道:「莫非……徹兒是在吃李婕妤的醋嗎?」
暮朝原以為劉徹定然不會承認,沒想到劉徹竟然十分坦然的說道:「的確是有些……這讓朕自己都覺得驚詫莫名,然而細想起來,如果吃醋的對象是阿嬌,那麼朕也是可以接受的。」
暮朝無奈的搖了搖頭,淺笑著解釋道:「徹兒,李婕妤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只是……」
暮朝已經沒有機會繼續說下去了,因為忍無可忍的劉徹已經快速的吻上了她的唇,將所有未出口的話語盡數堵在了口中。劉徹吻的很輕柔,很用心,極盡纏綿、百般憐愛。
暮朝面上沉醉不已,心中卻十分清醒,不但沒有半分迷醉,而且在反覆思量著李婕妤在吻上她的手以前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很高興認識你,我想你會猜到我的來意。」
對於吻手禮,暮朝並不陌生,以前與陌陌一起遊歷歐洲之時便時常接觸到這種禮儀,更何況曾經瘋狂追求過暮朝的法國親王路易奧爾良更是運用法國貴族特有的優雅將這種別具風韻的禮儀演繹到了極致。
暮朝仔細回想著李婕妤與自己說話時的語氣神態,再結合她給自己的暗示,不禁眼前一亮,心中對這位李婕妤更加感興趣起來。
衛子夫怒視著跪在自己面前顫抖不已的宮女,厲聲質問道:「你說什麼?李婕妤竟然前往椒房殿拜見那個女人,而且竟然與陛下不期而遇?」
那名宮女嚇得面無人色,顫抖著聲音回答道:「回夫人話,李婕妤在陛下進入椒房殿後只過了不到兩刻鐘便回寢宮去了,而陛下卻沒有絲毫要去往清涼殿看望李婕妤的意思。」
衛子夫先是一喜,隨後又緩緩一哀,悲戚的嘆道:「陛下如今哪有心思去看其他女子,只怕整顆心都被那個女人迷惑了去……你說,這個原本已經被陛下厭棄的女子怎麼就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可以迷惑的陛下重新對她眷顧起來,並且漸漸將她放在心上。」
衛子夫越說越傷心,不禁悲從中來,撫著高聳的肚子哭了起來,「陛下竟然讓她再次懷有身孕,又將她重新接回椒房殿!這算什麼?難道我多年的隱忍艱辛只不過是他人眼中的笑話,茶餘飯後的談資麼?」
衛子夫輕輕撫摸著肚子,感受著腹中胎兒的踢動,目露堅毅之色,低聲道:「不不……這絕對不可以!孩子,你一定要是陛下的長子,只能是陛下的長子!唯有如此,咱們母子幾人才會有一條活路……」
衛子夫心緒激盪之下竟然覺得肚子漸漸疼了起來,衛子夫心驚不已,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覺得身下一熱,一股暖流從體內流出,隨即腹部一陣劇痛,額頭冒出點點冷汗,咬牙顫聲說道:「快,快去告訴陛下,趕快請太醫和穩婆,孩子,孩子只怕就要出生了……」
宮人們一驚,連忙上前扶住衛子夫,將她扶到床上休息,更有宮人按照衛子夫的吩咐,飛快奔去椒房殿向劉徹報信去了。
第112章 為誰辛苦為誰甜(二)
劉徹望著好夢正酣的暮朝,深邃的眼眸漸漸溢滿融融的暖意。原本依著劉徹的脾氣,何時曾經在意過宮中女子的感受?何況今日劉徹親眼撞見被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子竟然與他人牽扯不清,即便另外一人同樣身為女子,也足以令劉徹雷霆震怒。
雖然之後證實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但劉徹卻是親眼看見被自己在意的女子竟然當著他的面對著另一位與她分寵的女子露出溫和甜美的笑容,聽著她心急的為那名女子說情,卻將原本應該親近的夫君冷落在旁,劉徹以為自己一定會動怒而斥責阿嬌,然而劉徹卻只是懊惱的將時刻令他牽腸掛肚、縈繞於眉間心上終不能忘的女子緊緊擁入懷中,急切的想感受她的體溫,聆聽她的心跳,讓她清清楚楚的將自己銘記於心,在她的身上心間鐫刻下自己的烙印。仿佛只有如此,劉徹才會覺得心安,才會感覺自己終於可以真正擁有這個神秘莫測卻令自己心醉神往的女人。
然而本想著一解相思之苦的劉徹卻並未如願以償的與佳人纏綿,只因他看著那張本就清減許多的嬌顏上顯出淡淡的倦意,竟然就這樣心軟了,第一次沒有隻顧著自己盡興,反而憐惜的將清瘦的女子抱入懷中,小心的避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就這樣以並不算舒服的姿勢與佳人共枕,卻並不急著入睡,反而看著這張無比熟悉的面容呆呆的發笑。
當劉徹意識到這一點時,自己也被驚得一愣,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劉徹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揚起的嘴角,眼中閃過各種神色,愕然、糾結、憂慮、歡喜,最終皆化為益發濃烈的不知名的情感。
這種情感對劉徹而言十分陌生,劉徹在倍感新奇與驚訝之餘,也漸漸迷上了這種令人目眩神迷的感情。劉徹自然知道這種感情對於一位帝王而言意味著什麼,但他只凝神思索了片刻,便釋然而笑。
劉徹輕輕在暮朝白皙的額角印上一吻,心中暗道這並非其他漠不相關的女子,她是阿嬌,是與自己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是曾經與自己公曆風雨,卻被自己狠心拋棄,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結髮妻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