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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側妃猶自生氣的砸了五六個杯子,才漸漸的住了手,卻是緩緩落下眼淚,哽咽道:「那該死的狐狸精果然有些能耐,竟然尚未進門便懷上了四五個月的身孕!難怪王爺這麼著急的將她迎娶入府,若是再等上幾個月,只怕那孩子就要生出來了,豈不是生生壞了王爺的名聲!」
棋兒心疼的上前揉了揉劉側妃的手,焦急的勸說道:「主子犯不著為那個不要臉的秦氏生這麼大的氣!若是不小心割傷了手指,王爺可是會心疼的!」
劉側妃冷笑道:「王爺現在哪有時間心疼我?只怕他的一顆心都教那個秦氏給勾引了去!真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王爺想來早已將我們這些姐妹都忘到脖子後面去了!若是老天爺不長眼,讓秦氏為王爺誕下長子,到時候王爺還不將她們母子捧到天上去?」
棋兒見主子這般著急傷心的模樣,也跟著皺緊了眉頭,心思急轉的幫忙想著對策。棋兒沉思半晌,忽然眼前一亮,謹慎的走到窗邊看了看四周,又小心的將門窗關好,回到劉側妃身邊小聲說道:「主子急什麼?秦氏即便現在懷有身孕又如何?若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才算是她的本事呢!好在還有幾個月時間,若能仔細籌謀一番,讓她胎死腹中也不是不能辦到!」
棋兒望著劉側妃震驚的面容,又輕嘆道:「雖然,這個法子的確有些有損陰德,但是,若能主子能夠抓住機會為王爺生下長子,從此以後進獲寵愛,在王府站穩腳跟,也是一件當做之事!然而,若是什麼都不做,放任秦氏勢力見長,憑藉孩子將王爺的一顆心占的滿滿的,那時候再想反擊可就難了!」
劉側妃沉思半晌,點頭道:「你說的十分有理,此時若是放任不管,任由秦氏羽翼豐滿,到時候必成大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她的孩子乾脆就不要生下來!」
說到此處,劉側妃又面露為難之色,擔憂道:「倘若秦氏只是一位尋常女子,我便找個恰當的時機送她一些香囊藥物即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的孩子打下來。只是,秦氏自幼修習醫道,又是同濟堂醫術最為高明的醫女,若想在她眼皮底下對她的孩子下手,只怕不會那麼容易!」
棋兒眼睛一轉,不禁掩口而笑,「主子就是太過心善,從未想過用些手段對付那些不自量力、妄想與主子爭寵的女人!主子不必擔心,讓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流掉孩子的方法多得是,誰說一定要用藥才能成事的?若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失足跌了一跤失了孩子,又豈能埋怨責怪別人?」
劉側妃聞言眼前一亮,輕嘆道:「還是你這個丫頭聰慧機敏,比畫兒那個實心眼的丫頭強多了!你說的沒錯,若是秦氏自己不小心跌倒,或是因為其他一些什麼意想不到的意外而流了孩子,也只能怪她自己倒霉,沒那個福氣孕育王爺的長子!」
劉側妃越想越開心,竟然從首飾盒中取出一枚小巧精緻的金簪親自為棋兒插在髮髻上,滿意的拍了拍棋兒的雙手,「只要你盡心盡力的為我辦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棋兒點了點頭,摸著頭上精巧的髮簪,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慕雲閣中,王妃疲倦的倚在美人榻上,讓一名婢女為她捶著雙腿,秀眉緊鎖,喃喃低語道:「沒想到那個秦氏居然早已懷有身孕,難怪王爺代她這般不同!」
魏紫為王妃斟了一杯剛剛泡好的普洱茶,輕聲勸道:「王妃不是說過,王爺對待府中的側妃及侍妾一向一視同仁、不分軒輊。依奴婢所見,這位秦氏雖然剛剛入府,但卻由於懷有身孕不能侍奉王爺,一貫喜愛拔尖爭寵的劉側妃等人又豈能這般輕易的放過她,容她在府中挺著肚子自在逍遙?這對她而言,還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呢!」
王妃微微揚起唇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紋,卻沒有接話。
魏紫思討半晌,又疑惑的問道:「難道王妃當真希望秦氏將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嗎?」
王妃目光微閃,輕嘆道:「如此也沒有什麼不好!」王妃頓了頓,又緩緩說道:「雖然看到秦氏的肚子,我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但仔細想想,也便覺得這件事其實並不那麼令人難以容忍。左右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孩子罷了,又能翻出有多大風浪?再者,無論秦氏如何得寵,我畢竟還是孩子的嫡母。只要我高興,我可以隨時將秦氏的孩子留在身邊教養,秦氏即便心中不喜,也找不出半點理由來拒絕此事!我就不信,將一個母親的愛子牢牢掌握在手中,還怕無法掌控孩子的生母麼?」
魏紫讚嘆道:「還是王妃有智謀!三言兩語便戳中秦氏的軟肋,看她以後豈敢與您作對?到時候,您讓她往東她便不敢往西,說不定,她還能夠成為您對付劉側妃等人的利器呢!」
王妃微笑著點了點頭,低下頭來輕啜了一口茶,不知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又嘆息道:「雖然秦氏不守婦道、舉止放蕩,尚未進王府便懷有身孕,的確令人頗為厭惡!但仔細想想,想那秦氏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她的醫術出神入化,的確是一位出色的醫女。若有機會,還是應該請她好好為我診治一番,還是儘快生下一位自己的骨肉要緊。畢竟,人心隔肚皮,將其他人的孩子養得再好,也抵不過他親生母親的一個笑臉!」
王妃語畢,長嘆一聲,望著天上的一輪圓月默默出著神。
柳氏和董氏極為難得的湊在一起,興高采烈的談論著新入府的惠側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