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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求了幾次,也未得到皇上召見的旨意,熹貴妃美麗的杏眼中閃過一抹暗恨與不甘。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熹貴妃的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淺笑,嗤笑道:「不見嗎?若是知曉只有本宮才能救你的心肝寶貝,不知皇上還會不會如此絕情呢!」
這晚雍正批完摺子,又拉著暮朝的手說了半晌的話,此時已經說得口乾舌燥,然而見到暮朝依舊面無表情兀自沉睡的模樣,雍正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失望。
雍正忽然心念一動,輕輕的吻上暮朝粉嫩柔軟的雙唇,語氣邪惡的威脅道:「都睡了這麼久了,卻還不願起來,竟敢將大清帝王晾在一旁不去理會,真是該罰!你若是再不醒來,我便要如同那日午後一般,好好的罰你了!你若是不反對,我便當你同意了……」
雍正凝視著暮朝恬靜的睡顏,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然而即便聽了雍正如此恐怖的威脅,暮朝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令雍正近日便十分陰鬱的情緒更添了幾分煩躁,忽然便加重了親吻的力道,似乎想藉此將佳人喚醒,又或是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抑鬱,亟須一個宣洩的出口。
雍正雖然吻得熱烈,然而心中卻愈發冰冷。直到雍正發現暮朝的雙唇已被自己霸道的親吻肆虐的紅腫不堪,原本淡粉色的柔嫩唇瓣上甚至留下了一絲血痕,看得雍正心疼不已,卻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狂躁不安,厲聲喚來守在寢殿外的高無庸,令其去將御醫劉裕鐸傳來為宸貴妃診脈。
劉裕鐸這兩日來早已經被雍正時不時的傳來為宸貴妃診脈,早已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領來。然而想到自己心中那個無法繼續隱瞞的秘密,劉裕鐸又不禁有些心虛,暗道皇上知曉真相後,不會殺了自己泄恨吧?
雍正見劉裕鐸俯身行禮,也沒有一絲好臉色,面色陰沉的冷聲問道:「你說讓朕給你三日時間,如今已過了兩日,你可有想出喚醒宸貴妃的方法來?」
劉裕鐸早知皇上必會有此一問,也知道三日之期將至,然而宸貴妃卻仍未甦醒。因此,為了保住宸貴妃及小阿哥的平安,也是時候將真相告訴給皇上了。
劉裕鐸以額觸地,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低聲告罪道:「奴才有罪,關於宸貴妃的脈象,奴才並未據實稟告,實乃事出有因,並未有意欺瞞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雍正一聽劉裕鐸竟敢私自隱瞞暮朝的病情,不由得眉頭皺得更緊,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冷聲問道:「你究竟隱瞞了何事?還不趕快如實道來。」
劉裕鐸連忙解釋道:「皇上容稟,奴才之所以直到如今才道出真相,皆因奴才兩月前為宸貴妃診脈之時,曾向宸貴妃請教過關於催眠的相關方法。宸貴妃將奴才所提的問題一一解答後,又對奴才說了這樣一番話。她說若是有一天,她無緣無故沉睡不醒,那麼極有可能便是中了他人的催眠之法。而且,若是那人能夠成功的將她催眠,則證明此人定非凡人,尤其是催眠的本事甚至在她之上。宸貴妃更言若是她三日之內能夠甦醒,那麼便無大礙;然而倘若三日之後仍未醒來,並且睡相安靜平和,便是出了大事。」
雍正聽得心中一緊,連忙急聲問道:「出了大事是什麼意思?她可會有性命之憂?朕到底應該如何幫她、救她?她可有提過破解之法?」
劉裕鐸聞言卻是身子微微發抖,顫抖著聲音說道:「宸貴妃確實曾經提起過破解之法,只不過……這破解的方法過於……殘忍血腥,奴才實在不敢講!」
雍正聞言幾乎想要一腳踢在劉裕鐸的身上,怒罵道:「你這個奴才真是該死!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膽敢私自隱瞞!你若是再不如實道來,萬一耽誤了宸貴妃救治的時機,朕一定要狠狠的治你欺君之罪!」
劉裕鐸心中暗暗叫苦,心想果然是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啊。到了這個地步,劉裕鐸倒是有了些許釋然,語氣也比剛才平靜了幾分,誠懇的回稟道:「啟稟皇上,宸貴妃當日所言的破解之法乃是『切膚之痛、*蝕骨』。只有用痛徹心扉的苦痛,才有可能將迷失於夢境之中的她喚醒……」劉裕鐸的聲音在雍正充滿殺意的瞪視中漸漸消弭,俯身以額觸地連聲請罪,忽然便失了剛才的勇氣,再也不敢將破解的方法繼續解釋下去。
雍正雖然驚怒,然而卻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於是鳳眸微眯,銳利的眼神掃過劉裕鐸顫抖的身子,語氣森然的問道:「你如此說法,可有憑證?倘若僅僅憑你一面之詞,朕如何能夠相信你?」
劉裕鐸跟隨皇上多年,自然也知道雍正多疑的性子,連忙從身上取出一封信來交給皇上,解釋道:「宸貴妃曾言若是皇上不信奴才,可將此信交給皇上,還說皇上一看便會知曉她的心意。」
雍正接過信來,展開一看,果然是暮朝的筆跡沒錯。然而信上所言卻是讓雍正的心狠狠一痛,原來,竟要如此才能將陷於夢境之中的她喚醒嗎?
雍正將信箋放置一旁,起身行至暮朝床邊,溫柔的執起暮朝的右手,將衣袖略微挽起,眉頭緊鎖的凝視著眼前這道與暮朝一身白皙細膩的肌膚極為不相符的猙獰疤痕,心中卻是思量著究竟為何這道傷疤對暮朝而言極為重要,再次割裂它竟然可以將她從深陷的夢境中喚醒。想來,重要的並不是傷疤本身,而是讓暮朝心甘情願的保有這道傷疤的人!那個直至今日仍然深深烙印在暮朝心底深處的那個神秘男子,暮朝曾經的夫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