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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兒心中一緊,心疼的將幫劉氏理了理微亂的長髮,輕聲道:「主子,起來吃些東西再睡吧!」
劉氏輕嘆一聲,喃喃道:「你說,王爺還會來看我嗎?」
畫兒勉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安慰道:「王爺當然會來看您和小主子的!奴婢聽說王爺這段時間身體抱恙,休息了好些天才漸漸養了回來。或許王爺怕將病氣過給您和小主子,因此這些天才沒有秋月閣的!」
劉氏苦笑幾聲,悽然道:「王爺身子好的時候也不曾踏入秋月閣半步!他知道我設計傷害惠側妃,早就恨毒了我!如今惠側妃已經為他生一對龍鳳胎,他已經有了長子長女,便是我給他生了兒子,他也不會原諒我了!」
劉氏說罷,又默默流起眼淚。畫兒望著劉氏悲傷欲絕的模樣,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當晚,畫兒等劉氏入睡後便趕往暮雲閣將劉氏的境況一五一十的稟告給王妃。
王妃聽聞此事後微微皺起眉,輕嘆道:「劉氏身懷有孕卻整日悶悶不樂,日子久了恐怕對腹中胎兒極為不利。你且先回秋月閣照顧好你的主子,我會將此事儘快稟報給王爺知曉。只是王爺近來時常進宮看望惠側妃,回府後又宿在抹雲樓,即便是我想要見他一面也十分困難。明日我會派人去同濟堂請來精通醫術的醫女為劉氏診治,總要想些辦法保住她與腹中的胎兒平安無恙!」
畫兒感激的沖王妃磕了幾個頭,哽咽道:「奴婢代主子謝過王妃救命之恩!」
王妃微笑著對畫兒點了點頭,又吩咐魏紫取了些上好的補品交給畫兒。畫兒欣喜的望著魏紫遞到自己手中的補品,又對王妃磕了幾個頭,千恩萬謝的去了。
魏紫等畫兒走得遠了,才面露疑惑之色,好奇的問道:「王妃對畫兒這般客氣,又賞了這麼多上好的補品給劉氏,莫非您真打算提攜她?」
王妃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淺笑,淡淡的說道:「如今劉氏已經失寵,被王爺貶為侍妾,即便她生下兒子也不可能養在自己身邊。而我又正卻一個兒子來與惠側妃一較高下,如此,也算便宜劉氏母子吧!」
魏紫皺眉思索片刻,輕聲嘆息道:「惠側妃狂妄霸道、不懂規矩,剛剛生產尚不能侍候王爺,便用些下作手段引得王爺日日流連於宮中蓬萊殿,想方設法獨占王爺寵愛,實在可惡至極!可是王妃若想對付惠側妃,有的是其它辦法,犯不著年紀輕輕便將別人的兒子養在身旁礙自己的眼!您這般年輕美貌,何不想些辦法得到王爺的寵愛儘早生下自己的骨肉血脈,那該多好呢!」
王妃瞥了魏紫一眼看,冷笑道:「我何嘗不想生一個自己的兒子,只是這子嗣之事又豈是我一個人便能成事的?與其像王府中其他女人那般搔首弄姿妄圖博得王爺的寵愛回顧,卻每每失敗而歸在王爺面前出醜,倒不如以退為進,先趁機將劉氏的孩子養在身邊。王爺看在孩子的情分上,也會多來暮雲閣幾次。如此一來,我才有機會徐徐圖之,慢慢籌謀我心中的大事。」
魏紫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慨嘆道:「到底是主子有智謀,將事情看得無比透徹,又想得十分長遠!依奴婢看,主子也不必為惠側妃太過憂慮。她不過是一個以色事人的淺薄婦人罷了,王爺只不過貪圖一時新鮮才多寵了她一些。等過些時候,王爺自然會將她拋諸腦後,如往常一般回到主子身邊!」
王妃聞言雙眼極快的閃過一抹陰鬱,塗了淺粉色胭脂的薄唇微揚,喃喃低語道:「我就不信,那惠側妃竟有通天的本事讓王爺一直寵愛與她!若是日後她犯到我的手裡,我一定要給她一個讓她終身難忘的大禮!然而當務之急,卻是要想些辦法去去惠側妃的風頭!老天真是不長眼,怎麼所有好處偏都叫她一人占了去!」
然而王妃雖然細心籌謀一番,將劉氏拉到了自己的陣營,如願以償的將劉氏早產了兩個月的兒子養在身邊,卻仍舊沒能動搖暮朝與其子女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就連這個瘦弱的孩子洗三之日,都碰巧與皇上為暮朝所生的龍鳳胎於宮中舉行的百日慶宴撞到一起,原本就少的可憐的關注更被那對冰雪聰明、好似粉團一般招人喜歡的龍鳳胎搶的一乾二淨。王妃心中暗恨不已,表面上卻仍舊擠出大方得體的溫婉淺笑與眾人一起誇讚呦呦與楠兒聰明伶俐、雪玉可愛。
百日宴上,武曌竟然親自將呦呦與楠兒抱在懷中,輕聲細語的哄了好一會兒。兩個孩子也頗為懂事,一到武曌懷中便咧著小嘴咯咯的笑個不停,那眉眼彎彎的可愛模樣看得武曌欣喜不已,又賞賜了許多名貴的珠寶玉器給兩個孩子拿在手中把玩。
暮朝無奈的看著呦呦一手握著一顆光華流轉、熠熠生輝的夜明珠,興奮的沖自己揮舞著肉呼呼的胳膊,不禁撫額嘆息,心中暗討呦呦才剛滿百日般已經這般貪財,又被武曌嬌寵得無法無天,真不知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暮朝望著女兒可愛的小臉,心裡竟然有些為女兒未來的夫君擔憂起來。
武曌並未留意暮朝臉上糾結的神色,她的全部心思皆備活潑好動、玲瓏剔透的呦呦吸引了去。武曌只覺得呦呦這孩子如今的模樣雖然比不上剛出生之時肖似自己,但卻越長越像她的長女安定思公主。
武曌憐愛的將呦呦抱在懷中,望著呦呦稚嫩的小臉上單純明澈的笑容,不禁再次想起自己那個可憐的長女,想到自己的長女也是這樣愛笑,已有多位子女的李治十分寵愛這個愛笑的女兒,一下朝便趕來看望她,還說每次見到這個愛笑的小公主,都會讓他煩惱盡去、喜笑顏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