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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徹的影響下,暮朝也漸漸喜歡上了甘泉宮中溫暖細滑的溫泉水。由於這幾日劉徹在與暮朝同寢時常常失了分寸,不但纏著暮朝直到深夜,更將暮朝折騰出滿身曖昧的痕跡才肯作罷。暮朝便於劉徹處理政務之時一個人到甘泉池中泡浴,並且因為身上的痕跡堅決不許翠縷等人在旁侍候。
這一日上午暮朝如往日一般來到甘泉池,揮退宮人後,自己動手除了衣衫,換上一件泡浴用的白色浴衣便走入池內。暮朝將身子浸泡在溫泉之中,溫熱熨帖的泉水令暮朝舒服的輕嘆出聲,低頭捧水卻瞥見自己白皙的胸前幾個極為明顯的痕跡,不禁紅了俏臉。
暮朝想到今早她在更衣之時恰好被蓁兒撞見,蓁兒頓時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著她的胸口,天真的問道:「母后怎麼被蚊子咬了這麼多的包包,而且這些包包還這樣古怪,雖然很紅,卻並不鼓起來,和蓁兒被蚊子咬後長的包包不一樣呢!」
正當暮朝犯愁如何向年幼的蓁兒解釋此事的時候,不曾想蓁兒卻轉身邁著胖胖的小短腿嘚嘚的跑走了。暮朝暗自竊喜,心道自己的女兒果然乖巧伶俐,知道再問下去會令母親難堪,便十分懂禮貌的儘快離開了。
然而未等暮朝笑出聲來,可愛的小蓁兒又嘚嘚的跑了回來,並且舉著受手中精美的瓷瓶奶聲奶氣的說道:「蓁兒這裡有太醫爺爺給蓁兒治療蚊子咬的包包的靈藥,抹上就不痒痒不痛痛了!蓁兒幫母后抹藥吧!」
暮朝剛拒絕了半句,卻見蓁兒已經泫然欲泣,馬上要哭出來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問她道:「母后為什麼不讓蓁兒幫您抹藥,蓁兒會抹藥的!蓁兒會很輕很輕,絕對不會弄痛母后的!母后要勇敢一點,蓁兒都不怕抹藥的!」
好吧,暮朝對於孩子們的眼淚一向沒有抵禦能力,此時早已經柔軟了心腸,點頭允許蓁兒為自己抹藥。然而蓁兒雖然是一個小孩子,但動作卻極快,手勁又不小,行動間竟然無意中將暮朝尚未系好的衣衫扯向一旁,然後蓁兒便驚訝的用手捂住了小嘴。
於是,寢殿之內忽然傳出一聲稚嫩的驚呼,「母后,你的身上怎麼還有這麼多蚊子咬的包包?蓁兒還是去稟告父皇,讓他幫助母后抓抓蚊子吧!」
然後,暮朝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事後看著翠縷等人曖昧揶揄的笑容,暮朝只想扶額長嘆。從此以後,暮朝愈發堅持在更衣沐浴之時絕對不許宮人在旁侍奉,也不再帶著蓁兒和據兒一起泡溫泉,倒是令兩個小傢伙十分鬱悶。
正在暮朝面帶微笑回憶著與兩個寶貝相處的種種趣事時,卻忽然發現浴室外有所異動。暮朝神色一凜,伸手抓過外袍迅速的穿在身上,走出浴池冷聲說道:「既然來了,又不現身,是想等本宮喊來侍衛捉拿於你麼?」
只聽一聲冷笑,果然從暗影處走出一個中等身材但卻十分壯碩的男子,此人雙眼小而明亮,嘴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容,正是叛逃的趙信。
「不愧是大漢國母,皇后娘娘的膽識果然非尋常人可比。不過,我勸皇后娘娘不要白費力氣費心呼救,這外面的宮人都已經被我解決掉了,即使娘娘喊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暮朝黛眉微蹙,冷冷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殺了他們麼?」
趙信看著暮朝沉下臉色,原本清澈的雙眸此時竟然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不禁大笑道:「你這女子果然有些意思,不是說漢人女子都十分膽小怕事嗎?如今看來此話也不盡然,起碼,皇后娘娘就是例外。明明此時最該擔心的應該是自己的安危,但卻偏偏關心那些微不足道的奴婢的死活。沒錯,我是殺了他們。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暮朝此時卻收斂了眼中的殺意,淡然道:「你不該殺他們的。」
趙信嘿嘿一笑,不屑道:「不殺他們,留著做什麼?去向大漢皇帝通風報信,來壞我好事嗎?當然,我的確需要有人向皇帝通風報信,但卻是在挾持你以後。看皇后娘娘的模樣,好像真的生氣了。真是沒有想到,皇后娘娘對身旁的奴婢這樣好?」
暮朝冷然一笑,嘆息道:「本宮雖然不是什麼大惡之人,但也並非單純善良之輩,只不過偏巧你所殺害的宮人中有一個恰好是本宮在意的人罷了。但是,見你如此行事,本宮當真十分好奇,真不知你究竟是因為有恃無恐而心中無懼,亦或只是一個自視甚高卻行事莽撞的無能之輩,莫非你當真以為本宮這個在你眼中柔弱無力的婦人便只能任你處置而全無半點反抗之力麼?」
趙信微微一愣,閃著精光的狹長雙眸細細的將暮朝打量了幾遍,不屑的嗤笑道:「皇后娘娘此時此刻仍然能夠不哭不叫,鎮定自若的與我周旋,這份難得的膽識的確令我十分欽佩。只是以我身居大漢多年收集到的消息,皇后娘娘雖然早年刁蠻任性了些,但卻是不懂半點武藝的。雖然皇后娘娘的神韻與惠寧公主有幾分相似,但若想僅憑著幾分相似哄騙我放了你,當真是痴心妄想、異想天開了!」
暮朝冷冷的打量著趙信,用極為平淡的語調緩緩說道:「不論你的目的是什麼,你這般行事恰恰是你所做的最壞的決定。只可惜如今悔之已晚,你終究要為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這句聲音並不算大的論斷卻使得趙信莫名的狠狠打了一個哆嗦,甚至脊背微微發涼,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煩躁與不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