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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朝知道培養室的育嬰艙完全可以根據對母親身體詳細的檢測數據,精準的將孕育環境調節為與母親子宮一模一樣的環境。儘管暮朝多次重新審視這項技術,也未能發現它的弊端,但是暮朝卻隱約有些模糊的想法,覺得這樣孕育出的孩子過早的切斷了與母親的聯繫與交流,總是有些不妥的。
以往暮朝不曾有過自己的孩子,也沒有意識到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何不同之處。然而經過這次數月孕育後代的經歷,暮朝卻有了很多新奇的體驗。
雖然小寶寶尚未出生便已經給暮朝帶來了無數的麻煩,疲倦、嗜睡、毫無規律的害喜、異能的減弱、體能的消耗都讓暮朝萬分無奈,然而卻又神奇的感受到孩子在自己體內與自己親密交流的這種微妙的關係,令暮朝驚喜不已。
由於寶寶有一半承繼於暮朝的血脈,因此格外身強體壯、生長也比普通嬰兒快速。儘管暮朝自從上次與雍正交談後便決定讓寶寶自然生長,沒有動用任何異能和其他藥物幫助他成長發育,然而寶寶卻也在剛滿三個月的時候便長成了四個半月胎兒的模樣。暮朝雖然身形依舊纖瘦,但腹部卻已經明顯的隆起,但是由於旗裝寬大,並不收腰,因此若不仔細看,卻也看不出她已經懷有身孕。
當暮朝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寶寶在腹中的胎動時,雖然十分輕微,幾乎差點被暮朝當成胃腸蠕動而忽略掉,然而確定真的是寶寶的動作以後,卻讓暮朝無比驚喜,甚至激動的紅了眼眶,險些落下淚來。暮朝欣慰之餘,卻也更加堅定了讓寶寶在腹中自然生長的決定。
暮朝雖然每天依舊承受著懷孕帶來的種種不適,卻又格外的固執與堅持,讓M大呼這簡直是自虐啊自虐,但卻實在拗不過暮朝,也只能在暮朝回到空間的時候為她做好全面的身體檢查,小心的看顧好暮朝和寶寶的健康。
自從懷孕後,暮朝的情緒起伏也很嚴重。前一刻俏臉上還洋溢著愉悅的淺笑,下一刻便沒有緣由的陰雲密布,直弄得身旁侍候的宮人們驚慌失措、惶恐不已,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宸貴妃,被皇上狠狠的責罰。
見到暮朝時常莫名的情緒低落,雍正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因此當天氣漸暖、春光明媚之時,雍正便帶上暮朝移到圓明園居住,希望園中的精巧建築、碧湖園林可以讓暮朝煩憂盡去,重展歡顏。
雍正本想與暮朝同住於九洲清宴殿西暖閣,然而暮朝卻最喜杏花春館的清幽雅致,雍正每日便陪著暮朝住於杏花村館,第二日再趕回正大光明殿早朝,雖然有些忙碌,但雍正卻依然樂此不彼。
雍正每日除了處理政務之餘,常常陪伴暮朝於園中遊玩觀景。二人每日午後常於萬方安和品茗弈棋,並不為一較高下,因此下得頗為隨意,間或遙望彼岸奇花纈若綺繡,閒話幾句家常,當真是愜意自在、無比逍遙。
除了萬方安和,雍正還常常帶著暮朝去福海的蓬萊瑤台游湖散心,有時乾脆將晚膳擺在殿閣享台之上,可一邊用膳,一邊賞景,水面開闊、景色秀麗,令人心境平和、樂而忘憂。
此外,模仿宮外集市的買賣街、藏書的文源閣、聽戲的同樂園、更有仿桃花源的「武陵春色」、仿杭州西湖的「曲院風荷」、仿紹興蘭亭的「坐石臨流」、仿廬山的「西峰秀色」,無不讓人流連忘返、心曠神怡。
雍正見暮朝心境舒暢、語笑嫣然,也深感欣慰。雍正想到如今佳人在側,不日又將喜獲麟兒,思及當日在廣濟寺得遇佳人前許下的心愿,便打算三日後攜暮朝去廣濟寺還願,也讓一直不得出宮的暮朝到宮外散散心。
雍正的此番決定果然讓暮朝欣喜若狂,甚至興奮的主動在雍正的薄唇上印上一吻,令雍正接連幾天都喜上眉梢、神色柔和,如此反常的模樣令早朝的大臣及隨侍的宮人們驚詫不已,心中紛紛猜測能讓皇上露出如此欣喜的神情大概只有如今正得聖寵的宸貴妃一人了。
雍正所選的日子果然天氣晴朗、風和日麗,輕輕襲來的暖風陣陣,翩然飄落於眉梢肩上的柳絮落花,讓人們的心都不知不覺的跟著柔軟了幾分,再冷硬的心腸也不禁快要融化在這溫暖融融的春色之中。
雍正望著暮朝眼角唇邊的溫婉淺笑,一向冷硬的面容也跟著圓潤了稜角,再不復往日的冷漠威嚴,臉上的關切和眼中的寵溺讓雍正恍若變了一個人般,儼然一副關心疼寵妻子的痴情男子模樣,使過路之人紛紛向暮朝投去欣羨的目光。
行到廣濟寺後,暮朝看著雍正萬分虔誠的進香還願,不禁好奇的問道:「我見你剛剛雙手執香,口中念念有詞,可是又許了什麼心愿嗎?」
雍正卻是目光柔和的看著暮朝,微笑著說道:「這個心愿是要默默放在心中的,說出來便不會靈驗了。」
暮朝也不再繼續追問,微微一笑便將話題轉到了別處。
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寺院外行去,卻忽見一位行色匆匆的青衣男子掉落了腰間的一塊上好的玉佩。
暮朝回首剛想喚住那位青衣男子,然而只是無意中看了那雕工精細、玉質瑩潤的羊脂白玉製成的玉佩一眼,便震驚的僵住了身子,愣愣的凝視著玉佩上精巧繁複的花紋,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雍正見暮朝神色有異,回身便吩咐身旁的侍衛去將那青衣男子帶回問話,並且擔憂的握住暮朝的手,卻驚訝的發現佳人的手上一片冰冷濕滑,竟是出了一手的冷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