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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轉頭看了看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神情自若的看戲的暮朝,勉強遏制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冷聲問道:「你說你和本王的女人相好,空口無憑叫本王如何相信?難道你以為自己是漢人,便可以比本王更加容易贏得佳人的芳心麼?」
阿東額頭微微滲出冷汗,卻仍然堅持道:「我與暮朝兩人從小便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早已兩情相悅、互許衷情。若非因戰亂被匈奴人俘獲,早已成親生子,又豈會落得今日這種地步?」
伊稚斜眉頭微挑,輕笑道:「本王也不是氣量狹小之人,誰沒有過去?誰沒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親眷?那些都是在暮朝嫁給本王之前的事,都是些前塵舊夢,如今早已風過水無痕,本王又豈會將這些陳年舊事放在心上?」
阿東眉頭緊皺,咬了咬牙,大聲說道:「我與暮朝早已私定終身,她胸前那朵紅梅便是我親手為她刺上去的,是我們定情於梅花林的見證!」
伊稚斜鷹眸中閃過一抹狠戾,上前幾步伸手攬過暮朝纖細的腰肢,嗤笑道:「你果然是好樣的,這麼快便將本王身旁吃裡扒外的叛徒找了出來。」
伊稚斜隨即對身旁的護衛吩咐道:「將上個月在王帳中侍奉的兩名侍女看管起來,好好審問清楚她們究竟收了誰的好處,竟敢將本王嚴令不許外傳的秘密說與外人知曉?若是她們老老實實的招出一切,尚可留下她們的性命;若是膽敢有半點欺瞞,待本王查清真相,一定要她們以命抵罪!」
其中一名護衛忙領命去了。伊稚斜又轉頭對阿東說道:「本王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自然要想些計策。你以為,你那麼容易便能探得本王女人身上的秘密麼?當真可笑至極!再者,本王今日便再告訴你一件事,本王如今很是鍾愛這名女子,為了討她歡心,本王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只要她搖搖頭,說並無此事,本王便不會追究。什麼是真相?本王願意相信的,能夠讓本王高興的事情便是真相!」
伊稚斜朗笑數聲,便帶著暮朝及阿東與阿蕪離開了左骨都侯的營帳。
左骨都侯氣惱得狠狠砸毀了帳內的擺設,咒罵道:「該死的賤人!竟然將王爺迷得暈頭轉向、任她擺布!枉費本侯費心籌謀了這麼久,下了這許多功夫卻沒有把她弄到手!下一次,下一次本侯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伊稚斜本想殺了寧死也不肯說出實情的阿東與阿蕪,卻被暮朝攔了下來。在暮朝的勸說下,伊稚斜同意將阿東和阿蕪交由暮朝處置。出乎眾人的意料,暮朝不但沒有殺死他們,也沒有半點責罰,反而沒頭沒腦的告訴他們說,她會想辦法解決他們所擔心的問題。阿東與阿蕪聞言皆震驚的望著暮朝,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第二日,暮朝卻將一個不住哭泣的十歲左右的瘦小女子帶到他們面前,阿東和阿蕪只叫了一聲雲兒,便抱著那名女子大哭不止。隨後,阿東與阿蕪便不住向暮朝磕頭,感謝她為他們救出小妹,又將左骨都侯設計陷害暮朝一事全部稟告給了伊稚斜。
伊稚斜聞言大怒,便想嚴懲左骨都侯。暮朝卻懇請他不要插手此事,並說自己喜歡親自報仇雪恨。伊稚斜先是皺緊了眉頭,隨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爽快的同意將此事交由暮朝處理,自己保證不再過問,只是提醒暮朝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不要被他人欺負了去。只讓一眾侍從看得瞠目結舌,心中對王爺對這名漢女的寵愛縱容有了全新的認識。
暮朝看著被自己動用異能才挽回性命的雲兒,又想到自己給左骨都侯注射的「禮物」,絕美的面容上揚起一抹清淺的微笑。
只過了數日,左骨都侯果然罹患重症,不治身亡。由於左骨都侯所患病症與瘟疫十分相似,且形容恐怖,因此伊稚斜決定將他的屍身及隨身之物盡數焚毀。
然而不多時,在左谷蠡王統轄的地域內竟然流行起了瘟疫,先是左骨都侯的兩個兒子發病,很快又將疫症傳染給了其他人。由於病情蔓延得很快,每天都有新增的病人,直令伊稚斜頭痛不已。
伊稚斜眼神複雜的凝視著暮朝,聲音暗啞的問道:「左骨都侯病重身亡以及如今不斷蔓延的瘟疫,與你可有關係?」
暮朝坦然的望著伊稚斜銳利的雙眸,輕聲回答道:「左骨都侯的確該死,我也不怕承認,他的死,的確與我有關。但我絕不會為了殺死一個不配活在世上的人渣,讓眾多無辜的百姓作為陪葬。」
伊稚斜聞言鬆了一口氣,自此以後便沒有再詢問過暮朝這個問題。
暮朝看著伊稚斜憔悴的模樣,輕聲安慰道:「王爺不必過於擔憂,關於瘟疫,我倒是有些治療的方法。」
伊稚斜震驚的望著暮朝,愣然半晌,終於回過神來一把將暮朝抱起,欣喜的說道:「本王果然沒有看走眼,你當真是上蒼派來相助大匈奴的神女!只要你能幫助匈奴人戰勝瘟疫,無論你有什麼心愿,本王都會竭盡所能為你辦到!」
暮朝不禁笑道:「快別鬧了,趕快將我放下來。王爺還是將這些感謝的話留到我將瘟疫驅走之後再說吧!」
暮朝果然沒有食言,在用了她建議的方法及配製的藥物後,果然成功的控制住了瘟疫的蔓延,就連病重之人也紛紛好轉,逐漸恢復了健康。
伊稚斜望著正在細心的餵一個剛剛病癒尚有些體弱的小男孩兒吃藥的暮朝,一向銳利的鷹眸中不禁顯出柔和的神色,心中卻是暗自思討:暮朝的光華如此奪目,只怕再也無法將其掩蓋。這件事恐怕很快便會傳到匈奴各部,到時候必會有人無法安坐,忍不住要找些麻煩。看來,自己的計劃應該提前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