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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聞言嚇得渾身發抖,泣不成聲的懇求道:「陛下恕罪!都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妄圖獲得陛下的寵愛才出此下策,還望陛下念在奴婢對陛下一片孺慕之情,饒恕奴婢……」
劉徹嗤笑一聲,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冷聲傳喚侍衛進殿將不住哭喊的尹氏拉了下去。王太后和平陽公主對視一眼,見劉徹毫不留情的處置了尹氏,皆有些驚疑不定。
平陽公主內疚的說道:「沒想到那個尹氏外表柔順,卻內藏奸邪,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說起來這都是我的錯,竟然沒有看出尹氏的禍心,更加連累陛下受傷,我的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若是因此傷了陛下的身子,我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王太后嗔怪的看著平陽公主,眉頭緊皺嚴厲的斥責道:「這次的確是你的錯,做姐姐的也不說好好為皇帝挑選一個可心的人,竟然將這樣表里不一的女子送到皇帝身旁,的確該罰!只是,如今皇帝這般情形,可是耽誤不得,但若現在返回未央宮,又嫌太慢,這可如何是好啊?」
平陽公主趕緊賠罪道:「母后所言極是,陛下的身子要緊,可萬萬耽誤不得。為了向陛下賠罪,我便將我最喜歡的侍女送給陛下吧,那孩子美艷不可方物,陛下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劉徹聽聞王太后與平陽公主一唱一和,心中不由得冷笑,她們真當他會任由她們擺布,竟敢肆意安排女子到自己身旁侍奉!
劉徹心中恨極,面上卻是帶著慵懶的輕笑,目光灼灼的凝視蓮步輕移、緩緩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只見她有如春花初綻般的稚嫩青澀,卻有著成熟妖嬈的惑人身段,那艷麗到極致的容貌的確有著後宮女子所沒有的風情。
劉徹輕笑一聲,俯□來貼近那名女子的俏臉,「你很美,叫什麼名字?」低沉的聲音及呼出的氣息讓女子白皙的面頰漸漸染上兩片紅雲。
那女子艷麗的桃花眼向劉徹投去極快的一瞥,旋即害羞的垂下眼帘,乖巧的回答道:「奴婢姓趙,名灼雲。」
劉徹目光微閃,「可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灼』?」
那女子的一張俏臉紅得更加厲害,小聲稱是,卻將頭低得更加厲害,看都不敢再看劉徹一眼。
王太后與平陽公主見此情形都不由得面上一松,露出愉悅的神色。
平陽公主連聲吩咐道:「灼雲,還不趕快扶陛下回寢殿休息,記得好好侍候陛下,知道嗎?」
灼雲連忙低聲應諾,然而就在她以為劉徹會有所行動之時,卻沒有想到劉徹竟忽然拋下她,舉步向殿外走去。
王太后驚異的望著快要走出殿門的劉徹,急切的喚道:「皇帝,你這是要去哪裡?灼雲,還不趕快跟去伺候……」
王太后尚未說完,便被劉徹冷冷的打斷了話語,「不必了!朕自有想去的地方,母后和姐姐就不必操心了。」
王太后想到劉徹所說的想去的地方,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平陽公主自然明了王太后心中的顧慮,柔聲開口勸道:「陛下萬萬不可,阿嬌如今懷有身孕,又身體不適,只怕不宜侍寢。陛下既然喜歡阿嬌,就更不能讓她冒險受傷,若是傷及阿嬌腹中的皇嗣,豈不是後悔莫及?」
劉徹腳步微頓,並未回頭,卻低聲嗤笑道:「朕自然會保護好阿嬌,倒不必母后與姐姐擔心。只怕朕落得如此境地,也少不了母后與姐姐的推波助瀾。先是尹氏,後有趙氏,這場好戲當真精彩得緊,只可惜朕沒那個閒情逸緻猜測到底她們哪一個才是母后和姐姐真正想要放在朕身側之人。只是這次,恐怕母后和姐姐要百忙一場了。朕即便需要人侍寢,這侍寢的人選也要由朕來決定。」
劉徹略微一頓,低沉冰冷的聲音令王太后與平陽公主出了一身冷汗,「傳旨,尹氏、趙氏行為不端,驚擾聖駕,處極刑。」
在王太后母女二人驚訝的瞪視中,劉徹舉步走向殿外,沉聲吩咐道:「去清涼殿。」
劉徹御駕離開後,王太后頓時惱怒的砸碎了手邊的茶杯,憤然的說道:「這個該死的賤人究竟有哪裡好?竟然將皇帝迷得暈頭轉向!如今皇帝居然多次為了維護她而頂撞哀家,此人不除,後宮必然永無安寧之日!」
平陽公主回想著劉徹剛才的舉動,也不禁嘆了一口氣,正想開口勸說幾句,卻聽聞殿外有內侍稟報,椒房殿的宮人前來求見陛下,稱有要事需向陛下回稟。
王太后心念一動,便傳那名宮人進殿回話。
來人正是在阿嬌身旁侍奉的翠縷。翠縷恭敬的向王太后及平陽公主行禮後,王太后並未立即叫起,反而慢悠悠的問道:「不知阿嬌令你前來求見皇帝,究竟有何要事稟奏?」
翠縷神色嚴肅、規規矩矩的回稟道:「並非陳娘娘派奴婢前來,而是陛下前往長樂宮前曾經吩咐奴婢,若是陳娘娘睡醒後,要即刻向他稟告,因此奴婢才前來長樂宮求見陛下。」
平陽公主卻是笑道:「呦,這可不巧了,陛下剛剛向太后請安後,已經去往清涼殿看望李婕妤去了。若是阿嬌心念陛下,不如去清涼殿找找看,只是不知陛下如今願不願見她!」
王太后點頭稱是,想了想,又吩咐道:「如今皇帝只怕已經安歇,你回去轉告阿嬌,就說哀家讓她多為皇帝著想,要謹記女子要寬和,切忌善妒與驕縱。若是她再認不清自己身份,做出逾矩的事來,哀家必定不會輕饒於她,還望她好自為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