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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們不由得對視一眼,隨即面紅耳赤的退出帳外,心裡卻琢磨著難怪王爺對身邊的女人都有些淡淡的,原來是嫌棄她們太過溫柔,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王爺竟然喜歡這個調調啊!
當守衛退出帳外後,伊稚斜便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沒有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面前的女人有著絕不亞於自己的身手和頭腦,這個女子,難道真的是傳說中能夠給大匈奴帶來好運的神女嗎?
伊稚斜想要動一動自己的手腕,卻發現那個女人似乎覺察到自己的意圖,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氣。伊稚斜嘴角微抽,心裡苦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腕一定已經青紫一片,若是她再用些力,只怕自己的骨頭都要斷了。想到這個女人或許當真有著不凡的來歷,伊稚斜終於覺得自己總算還能挽回幾分面子。
伊稚斜展眉一笑,輕聲說道:「咱們今日到此為止,的確是本王技不如人,你贏了。現在可以放開本王了麼?還是說,你喜歡上了本王,不想離開本王的身體?」
那女子聞言輕輕一笑,倒是沒有繼續為難伊稚斜,果斷的鬆開了鉗制他的雙手,站起身子整理著自己微微凌亂的衣衫。
伊稚斜望著女子恬靜的笑容,心中微微震動,第一次興起了想要了解一個女子的願望。
「雖然認識的方式有些特別,但咱們也算彼此熟悉了。可是,本王至今還不知曉你的名字?」
女子目光微閃,沉思片刻,終於開口言道:「我的名字叫暮朝。」
伊稚斜不禁愕然,看她這樣的反應,自己當真不知該把這個名字當成真名還是假名對待了。不過伊稚斜一向不拘小節,也沒漢人那麼在意姓名稱謂,很快便釋然了。管他是真是假,只要她喜歡被人這樣稱呼,便是假的又有何妨?
伊稚斜揉著自己的手腕,豪爽的說道:「本王一向信守承諾,既然本王輸了,明日便在眾人面前給你賠禮致歉,至於那三個條件,你倒是不必著急,可以慢慢想。」
暮朝想了想,輕聲說道:「道歉便不必了,我倒是希望王爺能幫我一個忙,就算是第一個條件吧!」
伊稚斜眉頭微挑,輕笑道:「哦,這麼快便想好了?說來聽聽,只要本王能力所及,一定想方設法為你辦到。」
暮朝側頭想了想,緩緩說道:「我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就請王爺為我當個嚮導吧!
伊稚斜看暮朝認真思索的模樣,還以為是什麼刁鑽的難題,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條件,不由得大笑道:「這個哪算什麼條件?本王依然可以當你的嚮導,但是卻並不希望你這樣隨意便用掉本王對你的承諾。」
暮朝搖頭道:「當我的嚮導並不容易。我是個很好奇的人,只怕日後會有很多關於匈奴風俗習慣日常生活的疑問需要王爺來為我解惑,只怕王爺被我問得煩了,恨不得立時將我趕得遠遠的。」
伊稚斜微微眯起雙眼,心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個身份不明能力超凡的女子莫不是漢宮派來的細作吧?然而面上卻不動聲色,看似隨意的與暮朝閒聊,實則卻在打探她的底細。
果然如伊稚斜所料,暮朝自稱並不記得以前的身份來歷,除卻自己的名字,其他一切皆成空白。伊稚斜目光微閃,心中打定了主意定要好好看緊這名女子,一定不能讓她有機會做出什麼危害大匈奴的事情來。
於是匈奴人漸漸都知曉左谷蠡王近來迷上了一個漢人女子,這個女子有著驚世絕俗的美麗姿容,又有著不亞於匈奴勇士的高強身手。對於崇尚武力的匈奴人而言,對這個身份成迷的漢人女子倒有著幾分敬佩,並未因為她漢人的身份而看低她。雖然也有很多年輕人對這名女子抱有好感,但因常見左谷蠡王陪伴在女子身旁,便紛紛歇了心思,不敢對其表現出半點心意,生怕惹來左谷蠡王的不滿和憤怒。
伊稚斜卻漸漸發現,暮朝是一個十分特別的女子。她每日起得很早,時常對著再平凡不過的日出日落露出恬靜安然的笑容;她似乎並不看重自己漢人的身份,反倒經常穿著更加便於行動的匈奴服侍;她對匈奴人的生活習俗很是好奇,連一些瑣碎的細節都要仔細詢問,卻對伊稚斜非常在意的軍事部署完全沒有興趣;她時常帶著小孩子們一起放牧、打獵,也常常和婦人們一同烹飪食物、縫補衣物;她的一些看似不重要的小建議卻使燒制的食物更美味,讓生病的病患可以更快痊癒;她與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面帶笑容與眾人一起說唱談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卻又時常默默出神,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伊稚斜逐漸發現,自己與暮朝相處越久,便越會不由自主的放下先前對她的戒備。
車騎將軍衛青奉劉徹的旨意,帶著三萬騎兵出雁門,長驅而進,採用匈奴騎兵的戰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打了匈奴人,斬首虜數千人。匈奴人忽然發現,在他們尚未察覺的時候,漢朝人的騎兵部隊竟然已經能夠奔襲千里,採用他們擅長的戰法給他們造成慘痛的打擊。
軍臣單于對此非常憤慨,在大單于的默許下,匈奴貴族們開始將怨恨與怒火發泄到漢人俘虜身上。
暮朝驚訝的看著伊稚斜匆忙將一套華美的匈奴服裝遞到自己手中,急聲說道:「趕快將這些衣服換上,為了你的安全,從現在起,你便是本王的女人,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平安無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