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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兒猛然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子追了過去,口裡連連請罪。
李隆基見玲兒這幅模樣,不禁冷笑一聲,淡然的說道:「你也不必忙著請罪!等該治你罪的時候,不用你子請,本王便會動手懲治你。」
玲兒心中一涼,竟是狠狠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李隆基來到許氏院中,卻見許氏乖巧的坐在床邊繡著繡品,淺粉色的高腰襦裙與桃紅色的薄紗廣袖外袍襯得許氏本就豐腴白皙的肌膚越發誘人。
李隆基仔細打量著許氏的面色,淡淡的開口問道:「本王聽服侍你的近身侍婢玲兒說你剛剛忽然腹痛難忍,又急著要見本王,便來此處看你。本王見你此時氣色尚好,腹痛可是好些了?」
許氏雙頰微紅、眼含春意,裊裊娜娜的站起身子正欲向李隆基行禮,卻忽然聽聞此言,隨即驚訝的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望著玲兒,雙眼一紅便落下眼淚。
許氏白皙的手按住豐腴的胸脯,愣愣的凝視著震驚的玲兒,悲傷的低語道:「玲兒,玲兒,我自問一向帶你不薄,你為何要設下如此可怕的計謀陷害於我?」
第250章 迢遞送斜暉(二)
玲兒大驚失色,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一邊向李隆基磕頭,一邊聲淚俱下的解釋道:「王爺明鑑,若非主子有命在先,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編造謊言驚擾王爺!何況奴婢一向膽小如鼠,在王府中當差一直規行矩步、安守本分,此次確實是主子說想要假裝腹痛獲得王爺的憐惜,奴婢才按照主子的吩咐前去向王爺稟告的!」
李隆基淡淡的瞥了許氏一眼,審視的目光掃向玲兒時忽然轉厲,冷聲質問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膽子小,本王倒是覺得你的膽子大得很!且不說你是否假傳許氏的命令前去欺騙本王,單看你對本王的行蹤如此了解,想來你也是下了不掃功夫吧?」
玲兒心中湧起強烈的恐懼,單薄的身子抖得如秋天落葉。玲兒抬起頭望著李隆基,剛想開口解釋,卻見李隆基正冷笑著望著她,眼神冰寒刺骨,玲兒知道,那是看死人的眼神。玲兒絕望的趴在地上,她忽然明白了,無論她所言是否為事實其實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王爺已經對她起了殺意,只怕很快便會下令處置她。
果然,未及玲兒開口回答,李隆基便開口喚來門外的侍衛,冷聲吩咐道:「將這個目無主子、信口雌黃的賤婢拖下去,監管起來,明日本王要親自審問。」
玲兒原本以為自己會被王爺立即處死,此時見王爺竟然只是暫且將她收押並要親自審問,不禁心中一喜,被侍衛拖走時仍不忘對許氏投去憎恨的一瞥。
許氏被玲兒充滿恨意的目光嚇得身子一抖,晶瑩的淚珠紛紛滑落,不住的輕聲啜泣,粉嫩的面頰上淚痕點點,如梨花帶雨般好不令人憐惜。
李隆基望著許氏嬌美的哭顏,心中卻忽然想起暮朝在楠兒過世後失態的痛哭,再看許氏哭泣中依然妝容精緻的俏臉,忽然覺得有些厭煩。
心思敏銳的許氏自然看出李隆基的心不在焉,許氏用手中的錦帕試了試眼淚,淺笑著走到李隆基面前,嬌聲說道:「世人皆言王爺風流倜儻,最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多情男子,卻不知王爺其實冷情心狠,心底那些少得可憐的溫柔情意又都給了那個女人,真是令人嘆息呢!」
李隆基慵懶的靠在床榻上,淺笑著望著許氏,挑眉道:「怎麼,連你也對本王動心了嗎?」
許氏蓮步輕移,緩緩行至床榻旁側身坐下,卻沒有立即撲到李隆基懷裡,艷麗的桃花眼中閃著狡黠的微光,「奴婢才沒有這麼傻呢!對王爺動心的代價太大,奴婢小氣得很,又極為自私,除了自己以外,誰都不愛,包括王爺在內!」
李隆基輕笑一聲,疑惑的問道:「以你的本事,既然早就看出玲兒不安分,為何非要拖到現在才借本王的手處置她?」
許氏微微一笑,大膽的直視著李隆基的雙眼,直言道:「這不也是王爺的意思麼?奴婢自是順著王爺的心思演戲罷了。」
李隆基唇角微揚,也不再解釋,反而看似隨意的開口問道:「依你所見,如何才能得到一名女子的真心?」
許氏想到那名眼神清澈如水的女子,輕笑道:「王爺若是想要得到一名女子的真心,也應該先弄清楚這名女子是否有心才行。」
李隆基想著暮朝十多年來對他的關心照顧以及懷抱呦呦時臉上露出的溫暖淺笑,微微勾起唇角,輕聲道:「本王知道,她自然是有心的!」李隆基似乎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喃喃低語道:「她不止有心,而且對待身邊親近之人尤為心軟。」
許氏細細回想著惠側妃看向王爺的眼神與表情,緩緩搖頭道:「只怕她心軟的對象只是她的至親好友吧?王爺認識她這麼久,可曾見她對什麼人動過情?」
李隆基眉頭微皺,想著對暮朝頗為照顧至今仍未成婚的蘇煥與張易之,再想到暮朝對待他們與自己的態度,不禁心中一沉,臉色漸漸陰鬱起來。
李隆基沉默半晌,忽然低聲笑了起來,「你說的沒有錯,她的確不曾對什麼人動過男女之情。其實這對於本王而言,也並非一件壞事。既然本王是唯一一位曾經走入她生命的男子,總有一天,本王會親自教會她男女情愛。」
許氏掩口而笑,嫵媚的桃花眼輕輕一瞥,略帶挑釁的望著李隆基,「巫山之歡、雲魚之樂也是增進男女感情的重要手段,王爺可曾試過以此來打動那名女子的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