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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說的對,這個村子風氣的確自私,否則他們也不會想到殺稚子求風調雨順了。」
於不離指了指倆人身旁的莊稼地,高粱再有些日子就該收了。
高粱穗好多都是癟的,今年的收成不好,祭祖肯定跟這個有關。
殺別人的孩子,祈求自家的風調雨順,甭管那孩子的父母同不同意,全族是同意的。
「這郝氏的族人,除了想的『好』美之外,其他的品質與好沾不得半點關係,白瞎了這個姓。」
倆人邊說邊朝著坡下走,家家戶戶的大門都關著,街上有濃郁的香燭味。
「人都哪兒去了?」陳卿卿正納悶,迎面走來個婦人,愁眉不展,雙眼紅腫。
「嬸子,跟你打聽個人,郝三住這嗎?」陳卿卿上前搭話。
那婦人聽她問郝三,眼裡流露出戒備之色。
「你們找我兒子幹嘛?」
「我們倆路過這,聽聞郝三讓狼咬了,我們剛好撿了頭狼,想著赤腳游醫說的方子,猜你們或許用得到——」
「多少文?!」婦人看到死狼大喜,不等陳卿卿說完就問了價。
「一兩。」於不離開口。
婦人面露難色。
「是有些貴了......今年收成不好,官府前日還下來征糧,家裡的米缸都要倒空了。」
「那算了,聽說還有別人也被咬了,我們去那家試試——」於不離作勢要走。
「哎!別走,一兩就一兩,你們跟我來家。」
陳卿卿對於不離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奸商,消費心理這塊,他拿捏的死死的。
一兩銀子剛好是這家最大承受範圍,再多了就要不出來了。
婦人領著倆人回家,路上打聽這狼是哪兒來的,倆人只說是在山裡撿到的,遇到就死了。
婦人也不疑,嘴裡嘀咕著:
「只怕是那倆妖物吃了族長的驢不夠,又啃了這狼吧。」
「.......」妖物?
於不離指指陳卿卿,說你呢。
陳卿卿不甘示弱回指他,難道不是你把狼剁死的?
婦人背對著倆人,看不到這小動作。
嘴裡一會念佛號,一會喊無量天尊,盼著那倆妖物不得好死,信仰還挺雜。
到了一處民宅,婦人讓他們等在院外,不多久拎著一串銅錢出來。
「大嬸,這村里其他家怎麼都鎖著門?」陳卿卿打聽。
提起這,大嬸臉上的愁容更多了幾分,咬牙切齒道:
「都在祠堂議事呢,哎,也不知道昨晚祭祖哪出了錯,招了兩個法力高強的妖物出來,回來就有倆家人病倒了,我兒子也被狼咬了......真是晦氣,若是妖物再敢出來,就該用狗血淋頭,再貼上符,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大嬸,妖物長啥樣啊?跟他像不像?」陳卿卿指著於不離問。
「這小哥生得斯文,哪兒會是妖物啊?我聽他們說妖物長得黑不溜秋的——老四,你過來。」婦人喊了一嗓子,從院子裡走出個年輕人,陳卿卿認出來了。
這是昨晚最先衝進洞的那批人之一,長得獐頭鼠目特別丑,所以她記得。
倆人可是面對面近距離見過。
「你給這倆小哥說說,那妖物的模樣,你記性好,過目不忘,最是聰明。」
郝四上下打量陳卿卿和於不離,陳卿卿手在袖子裡握拳,她做好打一架的準備了。
「那倆妖物形長色黑,視財如命,聲大如雷,能使妖樂,喜食生驢——你倆牽著的小驢駒,他們血口一張,直接吞下。」
郝四的視線留在倆人牽著的小驢身上,又看看倆人手裡拿著的一貫錢,打量著倆人的身形,覺得這倆人柔弱可欺,貪婪地舔舔嘴角。
「我們還要趕路,先走了。」於不離拽陳卿卿走。
「娘,我出去一會。」郝四進院,抄起磨好的鐮刀藏在衣後,順著倆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第12章 做個挖野菜的戀愛腦吧
郝四拎著鐮刀,跟在倆人的身後。
就見著那倆人越走越快,身形一晃,進了小樹林。
郝四跟著進去,光影斑駁樹影婆娑,那倆人卻不見了蹤跡。
郝四找了一圈不見人影,嘴裡嘟囔著怪事,轉身的功夫,眼前一黑,什麼東西從頭頂扣了下來,接著脖頸一麻,摔倒在地。
陳卿卿收手刀,對著樹上的於不離豎起大拇指,這哥們在上面扔筐的準頭相當可以。
確定郝四暈死過去後,陳卿卿才收了他手裡的鐮刀,對著倒在地上的郝四說:
「我們都沒好意思收你供奉錢,你怎麼還主動送上門來了?」
鐮刀被她收入筐內,之前於不離已經收了郝三一把,現在又收了郝四的,兄弟倆整整齊齊。
陳卿卿從暈死過去的郝四身上一通翻,從他懷裡摸出個小銀錠來,掂掂分量,足有二兩。
「辛辛苦苦殺頭狼才賺1兩,正當防衛拿下2兩,這替天行道的事兒多做幾回,咱們說不定就能在這置辦田產了。」
於不離從樹上跳下來,欽佩地看著她:
「你怎麼看出他圖謀不軌?」
「眼神啊,我每次去工地監工時,乙方代表都用同樣『熱情』的眼神看我,如果殺人不犯法,我這挑剔的甲方早被乙方創死了,而且是很多次。」
「你不是挑剔,是恪盡職守,做你該做的事罷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