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
可丈夫卻不太高興,一路上沉著臉,回家後還給公婆說了,結果她婆婆就哭鬧起來,哭自己好心沒好報,辛辛苦苦去托娘家親戚開藥,就怕傳出去兒媳婦沒臉,才搞得像做賊一樣,兒媳婦還不領情,私下去找其他醫生,擺明了是不信任她。
她婆婆平時都挺好說話,可一旦鬧起來,就像唱大戲一樣,全家都不安生,前天晚上婆婆鬧到半夜,到現在都沒好臉色,她和丈夫也沒睡好覺。
丈夫埋怨她擅自作主,搞得家裡烏煙瘴氣,公婆也不理她,這兩天陸二姐度日如年。就好像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成了全家的罪人。
陸二姐幽幽的嘆了口氣,臉上是與她年齡不符的憔悴,仿佛曆滄桑的老人,笑容里含著苦澀。
「媽,就這樣吧,我不想再吃藥了,光傑和我說,過些日子他說服他爸媽,去他老家抱一個孩子。」
陸二姐心裡真覺得輕鬆了許多,不用再背負生不出孩子的壓力,也不用天天像罪人一樣面對李家人,抱養就挺好的,她會好好養育那個孩子,當成親生孩子一樣。
陸母皺了眉,半信半疑,「李家人同意?」
「嗯,光傑說交給他,不用我管。」陸二姐笑了笑,看著精神好了不少。
陸母也鬆了口氣,既然李家人主動提出抱養,她自然不會反對,可她還是覺得遺憾,自個肚皮里生的孩子才好呀,二女兒怎麼就生不出孩子呢?
「真是奇怪了,你和你大姐小時候身體都好的很,我給你們調理的很好,每個月例假也正常,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毛病,怎麼會生不出孩子?」
陸母真想問問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女兒?
陸二姐苦笑了聲,安慰道:「或許是命吧,我現在想開了,抱養挺好的,老話說生恩不及養恩大,只要我好好教養那孩子,長大後會孝順我的。」
「話是這麼說,可誰知道那孩子的種怎樣,你可得找個知根知底的,打聽孩子爹娘的品性。萬一好吃懶做還有壞毛病,這種人的孩子千萬別養。」
陸母再三囑咐,就怕女兒養了個白眼狼,到頭來一場空。
陸二姐笑了笑,「放心吧,我公婆他們肯定會小心的,畢竟是姓李呢。」
「那倒是。」
陸母想想也是,孩子的問題解決了,她心裡的大石也落了地,和陸二姐聊起了家常,顧糖糖插不進話,小腹還有點脹,便問廁所在哪兒。
陸二姐要領她過去,顧糖糖拒絕了,「和我說大概方向就行,你和媽嘮嗑吧。」
「從這門出去,右拐直走就能看到。」陸二姐指了指食堂的側門。
顧糖糖出了側門,朝廁所小跑,很快就到了,挺乾淨的,還是隔間,顧糖糖關上門,上好後要起身提褲子,聽到外面有人說話,還提到了陸二姐的名字。
「來食堂找陸長虹的漂亮姑娘是誰?以前沒見過,是她家親戚?」
「新娶進門的弟媳婦,她弟弟是咱們廠里的電工,就那個陸長川,長得蠻好看的。」
「陸長川老婆啊,這小兩口還挺般配的,我聽人說陸長川老婆是沈神醫的孫女,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還去吃了婚酒呢,那個派頭喲,反正我算是開了眼了。」
有個人突然嗤了聲,嘲諷意味十足,顧糖糖隔著門都感覺到了,聽聲音年紀不算大,和陸二姐應該差不多年紀。
「陸長虹就算找到沈神醫當親家也沒用,救不了她那不爭氣的肚皮,結婚都四五年了,連個蛋都下不出來,也就是李光傑不嫌棄她,換了其他人早休了!」
顧糖糖皺緊了眉,這女人說話比糞坑還臭,生不出孩子憑啥怪女人,一半機率可是男人的毛病。
「說起來李光傑這小子還真挺有良心,照舊對陸長虹噓寒問暖的,還花那麼多錢抓藥,可惜一點動靜都沒有。」
「陸長虹就是個石女,白瞎那些好藥了,依我看哪,李光傑遲早會休了她!」
這女人一連串說了一通,口氣很欠揍,也不知道和陸二姐有什麼仇怨,說話太氣人了。
「人家兩口子的事咱們管不著,上班去了。」
其他人不願意摻和,紛紛離開,剩下那欠揍的女人在洗手,背對著顧糖糖。
「請讓一下啊!」
顧糖糖也要洗手,可這女人卻充耳不聞,顧自洗著,她又說了遍,這女人不耐煩地哼了聲,還朝她翻了個白眼。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之前那個說陸二姐的女人,顧糖糖轉了轉眼珠子,又回了廁所隔間,從空間取了紙和筆,還有別針。
龍飛鳳舞地寫了「長舌婦」三個字,悄無聲息地到了女人身後,用別針給別在女人後背,她動作很輕,沉浸在洗手中的女人,毫無察覺。
等女人終於洗好手了,朝顧糖糖不屑地白了眼才離開,後背那張紙特別醒目,每走一步就飄起來,顧糖糖強忍著笑洗好了手,小跑著回食堂了。
誰讓這女人說話難聽,活該!
不過有點不巧,這女人居然也是食堂的,她先回了食堂,後面頂著那張紙,大家古怪地看著她,但沒人提醒。
陸二姐和陸母也看到了,捂著嘴偷笑。
「誰這麼促狹?」陸母笑著說。
「活該!」
陸二姐挺感激背後捉弄的人,這女人當姑娘時就喜歡李光傑。但李光傑娶了她,這女人懷恨在心,天天在背後說她壞話,說她是下不出蛋的母雞,是萬年不開花的鐵樹,是披著女人皮的石女,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廠里的那些風言風語,十之八九是這女人傳出來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