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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要不要也塗點兒?」
還剩下一點藥膏,顧糖糖不想浪費了。
陸父使勁搖頭,還客客氣氣地說:「讓你媽和二姐先試試,我暫時用不著。」
他頭髮雖然不多,可也沒禿,沒必要塗這臭烘烘的東西。
這味道他可忍不了。
「我去給隔壁的狗塗上。」
陸長川拿了藥走了,隔壁有條癩皮狗,頭頂禿了一塊,正好塗上。
晚上,陸母被陸父趕去了和陸二姐睡,母女倆反正都臭烘烘的,誰也別嫌棄誰。
夜深人靜,陸母睡著了,陸二姐毫無睡意,實在太臭了,她一閉上眼,嗅覺好像更靈敏了,根本睡不著。
而且陸母睡姿很不好,打呼嚕還拳打腳踢的,陸二姐只能委屈地縮在床角,陸母一個人占了大半張床。
唉!
陸二姐幽幽地嘆了口氣,很同情她爹,這些年肯定沒少挨她媽揍。
夜越來越深了,陸二姐眼皮撐不住了,眼看要睡著,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她,敲門聲不大,很淺,要不是她剛入睡,可能就聽不到了。
「誰?」
陸二姐穿好衣服,打開了院子裡的燈,輕聲問。
「我找長川,我是周正,他朋友。」
外面是個男人,陸二姐聽過周正的名字,是弟弟的戰友,在研究所上班的。
她放心開了門,精疲力竭的周正聞到了一股銷魂的臭味,撲鼻而來,還有個黑乎乎的腦袋,他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陸二姐這才想起來,羞紅了臉,說道:「我去叫長川,你等下啊!」
她去西廂房敲門,陸長川被吵醒了,睡眼惺松地出來,看到周正驚了下,睡意也沒了,低聲問周正出什麼事了?
「我在你家住一晚上,明早回單位。」
周正很疲倦,他今天回家看女兒,和妻子又吵了起來,本來他以為沒事了,可半夜他去上廁所,卻發現妻子把門反鎖了,說房子是她的,讓他滾。
大半夜周正不想吵架,便想騎車回單位,結果半路上爆胎了,回研究所還得十幾里路,他扛著自行車也吃不消,就過來借宿了。
陸長川沒深問,爽快道:「我去收拾床,你吃過飯了沒?」
周正苦笑,「吃了。」
其實他晚上沒吃,和妻子吵架氣得一口沒吃,現在又累又餓。但他不想麻煩人,借宿已經很麻煩了。
「我餓了,正要煮麵,你陪我吃點。」
陸長川笑呵呵地在他肩上拍了下,先去鋪床。
第319章 了 過得比黃連還苦
陸家現在專門配了間客房,另外一間當儲藏室,沒再出租了,家裡也不差那幾塊錢,客房裡床鋪被褥都是現成的,每次客人住過後,陸母都會清洗乾淨,隔三差五地被褥還曬曬太陽。
陸長川從柜子里拿出被褥,沒幾下就鋪好了,還準備了洗漱用品,就去灶房煮麵,他炒菜不行,但煮麵味道還不錯。
沒多會兒面就煮好了,陸長川添了一大勺豬油,還加了三個雞蛋,自己分了一小碗面和一個雞蛋,給周正留了一大碗和兩個雞蛋。
「隨便吃點,我就只會煮麵。」
陸長川笑嘻嘻地招呼著,他倆坐在灶房間吃。
熱氣騰騰的雞蛋面洗去了周正的疲憊,他是真的餓了,也不再客氣,大口地吃了起來,陸長川笑眯眯地看著,見周正吃得差不多了,又把自己碗裡的面挑過去。
「多吃些!」
周正眼睛有點熱,還有點酸,低下頭吃麵,速度慢了下來。
結婚這麼些年,他和妻子好像從來沒有過和諧幸福的時候,剛結婚時妻子就不情不願,也不正眼看他,說話不叫他名字,不是哎就是餵。
洞房那晚,妻子說來例假了,他信以為真,老老實實忍了一個星期,可一個星期後,妻子才是真的來例假了,等例假結束,他的婚假也結束了。
他和妻子真正圓房,是在一年後,那事兒他覺得也不是特別快樂,常聽結過婚的兄弟說那事多麼多麼爽,個個都是這樣說,周正才明白,他和妻子的婚姻生活是不正常的。
可孩子都生倆了,離婚不現實,他捨不得孩子,也怕孩子被人瞧不起,心理受到傷害。所以平時能忍則忍,忍不了就躲,眼不見為淨。
他什麼苦都能吃,婚姻苦點就苦吧,孩子開心就好,周正是這樣想的。所以只要不觸及原則問題,能退讓的他都會退。
可忍了這麼多年,他心裡是真的苦啊。
感受到陸長川的善意和關心,周正再忍不住了,撇過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掉眼淚,在戰場上中了子彈他都沒哭,可現在他真的受不了了。
條件越來越好,可日子為什麼越過越難了?
陸長川心裡也不是滋味,周正平日裡最堅強的,年紀比他長几歲,他剛去部隊時,有時候訓練太苦,或是受了領導批評,他就特別委屈,想回家抱著父母哭。
周正就會安慰鼓勵他,而且周正特別細心,在生活上幫了他很多,可現在看到這個堅強的老大哥,半夜三更狼狽不堪地無家可歸,還穿著單薄的衣服,陸長川心裡既難受又惱怒。
不用問,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
「周哥,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以前我想家心裡難受,多虧你安慰鼓勵我,現在你心裡委屈了就和我說,我可能幫不上忙,但說出來心裡舒服些,是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