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頁
岌岌可危的門窗根本遮不住寒冷的北風,就算蓋十床棉被都熱不起來,好在農場照顧,給了祖孫倆不少柴火,勉強能禦寒。
可饒是如此,嚴老爺子還是病了,佝僂著背,咳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仿佛隨時都要咳死過去一樣。
「咳咳……哎喲……」
嚴老爺子又咳了起來,捂住嘴,臉漲成了紫紅,嚴長卿在他背上輕輕拍著,陸長川提起暖水壺倒水,但水壺是空的,只倒出幾滴水。
「我去提熱水!」
農場領導出去找熱水了,他老母親的藥還得靠沈家配呢,老母親年輕時候吃了不少苦,身體落下了病根,看了好些大夫都沒起色。直到吃了沈家的藥丸後,身體好了不少,睡得好吃得香,走路都生風了。
再者,領導本身也不是心狠之人,他想得比較長遠,來農場的這些人,至少一大半曾經風光過,現在失了勢,他也不能跟著踩,能照顧就照顧點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將來怎麼樣誰都說不好,他反正憑良心辦事。
要是他幫過的人將來起勢了,還記得他的好,回報他的子孫,他這也算是給子孫積福了,不記得也沒啥,對得起良心嘛。
農場領導提了一壺熱水,嚴老爺子喝了水後,咳嗽慢慢平息了,靠在破椅上喘氣,神色悽苦,他萬萬沒想到,老了老了竟會落到這般地步,還是被親外孫女陷害的。
孽債啊!
「你們慢慢聊著,我回辦公室了。」領導很識趣地走了。
顧糖糖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桌子只有三條腿是好的,朝一邊傾斜,椅子和床也一樣,沒一樣家具完好,陸長川說不上話,他去找人借了工具,叮叮噹噹地干起了活。
「嚴爺爺,您相開些,一定要保重身體,我爺爺在想辦法。」顧糖糖安慰道。
嚴老爺子苦笑搖頭,說道:「我出不去了,糖丫頭,和你爺爺說,我求他個事兒,把長卿弄出去,這份情讓長卿自己還。」
顧糖糖皺眉,嚴老爺子的狀態太差了,聽著像是有了死志,這可不好,人不能輸了這口氣,氣一旦散了,離死也就不遠了。
「嚴爺爺,誰欠的情誰還,您得好好活著,說句不好聽的,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米半夏不就得逞了?她可挖空了心思想纂謀嚴家呢!」顧糖糖苦口婆心地勸。
「她做夢,嚴家絕對不可能落在她手裡,長卿,你出去後一定要清理門戶,不能讓這孽障再活著!」
嚴老爺子咬牙切齒,面含殺氣,醫術也是殺人技,米半夏在嚴家學了不少本事,這孽障走了邪道,這些本事就是她為虎作倀的工具,必須處理了這孽障。否則他死後沒臉去見嚴家的列祖列宗。
「爺爺,還是您親自清理門戶更好!」嚴長卿淡淡道。
在米半夏敲斷管湘君腿的事揭露後,他就和老爺子說過,必須清理門戶,否則後患無窮,但老爺子心軟,不肯下手,只是逐出了嚴家。
對於米半夏這種人,逐出家庭只會激怒她,造成更壞的後果。對於現在的處境,嚴長卿早有心理準備了。
顧糖糖也勸了幾句,可嚴老爺子還是暮氣沉沉,沮喪之極,這次變故徹底擊垮了他,鬥志全無,成為了一個等死的老人。
臨走時,嚴長卿送他們到門口,顧糖糖低聲道:「我爺爺在托關係了,要是有人來問你,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不出意外,過幾天就能出去。」
「我爺爺他?」嚴長卿有些不忍,如果他也走了,老爺子一個人只怕更難熬。
「米半夏那瘋子死咬著你爺爺不放,暫時不能想辦法,等過陣子再看看,你別擔心。到時候讓嚴五味過來照顧嚴爺爺,你得出去穩住嚴家,不能讓米半夏得逞。」顧糖糖勸道。
嚴長卿點頭,感激道:「謝謝你們過來,也替我謝謝你爺爺。」
雪中送炭才最珍貴,這份情他永遠都會記得。
至於米半夏……他出去後,就是這女人的死期。
「不客氣,幫你們嚴家也是幫自己,更是為了全城的同行,真讓米半夏進了杏林協會,肯定會鬧得烏煙瘴氣。」
顧糖糖語氣很真誠,嚴長卿笑了笑,沒說什麼,道理雖是這個道理,可生死時刻,真正出手的也只有沈家。
沒出手的他不怨,幫忙是情義,不幫也是人家的自由。不過,這也更顯得沈家有情有義了。
陸長川修好了桌子椅子和床,還把窩棚附近的枯草給清理了,整潔了許多,嚴長卿腿腳不便,顧糖糖沒讓他送,和嚴老爺子告辭後,就離開了農場。
這些天米半夏上竄下跳,利用割委辦的權力壓制嚴家,想接管嚴家成為東城杏林協會的副會長。只不過她沒得逞,平日不管事的嚴家人,此時卻異常團結。尤其是米半夏的父母,反對得最徹底。
「米半夏,當年我就應該把你掐死扔了,免得你現在像瘋狗一樣害人,你有本事把你媽我也給弄去農場。否則我活一天,你就別想接管嚴家!」
米母聲色俱厲地指責,得知父親被女兒給害了後,她差點沒氣死,自責內疚痛心,讓她每天都心如刀絞,得知米半夏要強制搬走嚴老爺子的書房後,她跑過來躺在了門口,死活不讓人搬。
第364章 我還沒死,你急什麼?
嚴家的事鬧得太大,杏林協會都知道了,沈老爺子作為協會的副會長,親自去了嚴家協調,當時老爺子在醫學院上課,下課後叫了孫女去辦公室一起吃飯,然後就接到了協會電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