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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大事,糖糖配的藥挺好。」陸母不忘夸一下兒媳婦。
周師母悄悄撇了下嘴,很瞧不上陸母在兒媳婦面前的伏低做小,長幼尊卑都倒了個了,她活了四十幾年,就沒見過比顧糖糖還懶的兒媳婦了。
誰家兒媳婦在夫家連碗都不洗的,衣服都是大姑姐洗,她好幾回看到陸長虹洗顧糖糖的衣服,她有心說幾句,陸長虹還不高興,嫌她多管閒事。
哼,這陸長虹和朱向華一樣賤,活該是幹活的命。
「那牛大江和他朋友,是糖糖她哥抓起來的?」周師母心裡吐槽著,嘴上不忘八卦,還在想徐寡婦和陸家的梁子可結大了。
陸母用力拍了下大腿,嚇了周師母一跳,嗔道:「你別一驚一乍的,趕緊說!」
「當時沒抓住,讓這倆王八蛋逃了,可你說怎麼著,真是巧了!」陸母沒往下說,起身去屋子裡喝水,急得周師母心痒痒的,催她快點兒。
「急啥,我喝杯水!」
陸母灌了一杯涼茶,這才出來繼續說故事:「小賀他那天晚上住在我家,半夜起來上廁所,偏巧就看到那倆王八蛋了,在大門口商量跑路,這不就是自投羅網嘛!」
「這可真趕巧了,要不怎麼說人不能幹壞事,天網恢恢,插翅難逃呢!」
周師母驚呆了,竟有些同情牛大江。不過她還是很高興,牛大江這種人就應該去吃牢飯,她家可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呢。
陸母對這話極贊同,「壞事做多了,半夜鬼都會來敲門,牛大江這回至少要坐個三五年牢。哼,要不是徐秀英包庇,他說不定還得吃槍子兒。」
陸長川和她說了牛大江自首的事,陸母可不信牛大江有那樣的覺悟,肯定是徐寡婦出的主意,為的就是戴罪立功。
周師母已經起了半邊身體,聞言又坐了下來,問起了徐寡婦包庇的事兒。
兩人這一聊就是大半個小時,周師母意猶未盡地去打電話了,電話亭就是小賣部,其實是合作商店,打醬油打醋打老酒,灌雪花膏,各種生活用品都能在小賣部買到,還有個電話機。
小賣部設在弄堂口的馬路邊上,門口有棵極粗壯的梧桐樹,茂密的枝葉遮住了濃烈的陽光,樹下坐了許多大爺大媽們,閒聊乘涼,熱鬧的很。
打完了電話後,周師母不急著走,隨便弄了個磚頭,吹了吹灰就坐下了,牛大江的事,她添油加醋了些,全都說出來了。
「難怪好幾天沒看到牛家老二了,敢情吃牢飯了啊。」
「我老早曉得了,徐寡婦四處托關係求人,你們消息太不靈通了。」
一個大媽得意洋洋,她可是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不等大家問,她主動說了:「我讓她去求張主任。」
「張驢子?」
「就是他,他現在權力大的很,只要答應幫忙,肯定管用。」大媽點頭,張主任的綽號就叫張驢子,住在附近的弄堂。
大家的表情古怪,眼神一言難盡,空氣也沉默了。
「張驢子可不是好人,徐寡婦自動送上門,怕是……」
有人忍不住說了句,張驢子的渾是遠近出名的,禍害了不少良家婦女,大家背後都罵他驢子。
「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黃花閨女,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過了,多一個張驢子有什麼關係。要不是看在街坊的情分上,我才不出主意呢。」大媽口氣里對徐寡婦極盡鄙夷。
她的想法很簡單,反正是被狗咬,咬一口和咬十口沒區別,張主任那兒還有好處拿,何樂而不為?
再說徐寡婦是自願的,沒準人家還巴不得呢。
其他人都沒再說了,他們犯不著同情一個水性楊花的蕩婦,誰讓徐寡婦自身不正呢。
周師母皺緊了眉,她不希望徐寡婦成功,最好牛大江在牢里關一輩子才好呢。
她默默祈禱了番,心事重重地回家了,陸母在天井炒菜,她忍不住把這最新消息轉達了,擔心道:「要是真和張驢子勾搭上,牛大江可能要放出來。」
陸母氣得鍋鏟在在鍋里敲了下,罵道:「臭不要臉的,就知道賣皮賣肉,都要當奶奶的人了,也不知道給子孫積點德。」
周師母沒搭話,但眼神也極鄙夷,也就是他們這幢樓的人良心好,要不然老早去貼徐寡婦大字報了。
天暗了下來,徐寡婦精心打扮了一番,心情忐忑地出門了,天井裡陸母和周師母都在,看似在聊天,其實是在觀察徐寡婦的動靜。
「大晚上的你還出門哪?」陸母陰陽怪氣地說。
「打扮得這麼漂亮,去相親啊!」周師母也問了句。
「走親戚。」
徐寡婦笑得很勉強,兩鬢的些許白髮,在路燈下有些刺眼,眼角還有幾條細紋,肉眼可見的滄桑了。
陸母想到了徐寡婦年輕時候的模樣。雖然她總罵這女人醜人多作怪,其實徐寡婦年輕時挺漂亮,廠里的一枝花,好多後生追求。但牛家出的彩禮最高,徐寡婦眼皮子淺,就嫁了過去。
她突然沒了心情,徐寡婦這個樣子,她看著挺不舒服的,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了兒子賣皮賣肉,徐寡婦心裡肯定也難受的吧?
沒了陸母配合,周師母一個人唱不出大戲,徐寡婦鬆了口氣,匆匆出了門,和張主任約好的是晚上八點,不能遲到。
第269章 沒資格娶喜歡的女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