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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她的異常,美人爹停下進食的動作,問,「怎麼了,粟兒?」
寧粟張了張嘴,有心想問什麼,卻又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開口。她爹簽下了兩個僕人,他能同時感知到兩個人的情緒,他偶爾是否會混亂?
雖然寧粟沒有具體問出來,但寧寂輕撇了一眼寧城所在的方向,心裡有所猜測。寧粟是一個好主子,難得下廚做大餐,還特意給三個親信留了飯菜。他放下筷子,問,「粟兒,知道爹為什麼只讓你和寧城簽了主僕契約嗎?」
寧珈和寧藍沒有成為僕人,是因為他不想讓寧粟簽嗎?不,是因為他知道目前的寧粟做不到,「契約太多,主人的能力卻遲遲跟不上的話,會有反噬的風險。」
寧粟吃了一驚,剛想說能不能解除和寧城的主僕契約,美人爹就接著說,「不過你放心,只簽約一個僕人是沒有問題的。」
寧粟微愣,接著乾巴巴地哦了一聲。
美人爹繼續指點,「不想感知對方情緒的時候,你可以試著屏蔽自己一小部分的神識。」
寧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原來還能單方關閉感知情緒的通道,這樣的話,僕人一些激烈的情緒就很難影響到主人了。她試著屏蔽了一下神識,很快又打開了。
寧城的情緒一向很少,就連剛才短促的驚訝情緒,持續時間也不過一兩秒,就像是石頭落入大海,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很容易被忽略。她屏蔽不屏蔽神識影響都不大。
她用筷子夾著那個肉丸,一直沒動,她低頭盯著那個肉丸,到底還是將心裡的問題問出了口,「爹,簽下主僕契約後,可以解除嗎?」
美人爹笑了下,不答,反倒是一旁的奚彥開口解釋說,「穀子,解除是不可能的,當初創立這個契約之人就沒想過解除。如果實在嫌這個僕人煩,那就只能讓他讓位了。」
解釋完,奚彥在心裡罵罵咧咧,這種影響「和善」形象的話寧寂就逼著他來說,怎麼,他也需要「慈和善良乾爹」的人設啊!幹嘛非得讓他做這個壞人?
讓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若是僕人死了,那麼這個契約自然而然就失效了。寧粟呼出一口氣,好在她只有一個僕人。
她看向寧城的方向,所以,他剛才是在驚訝什麼呢?是驚訝於食物的美味?亦或者是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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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基丹即將開售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珈藍城。暗殺堂能說得上話的管事終於結束閉關,一直等在暗殺堂里的寧五寧六派上了用場。
管事是元嬰後期修為,是暗殺堂堂主的直系後代。暗殺堂堂主近幾年已經不怎麼管事,將權利下放到了幾個本家小輩手上。堂主是什麼身份,長什麼樣,什麼修為,除了他們本家之人,沒人知道。
管事的已經從下屬那裡知道暗殺堂的兩個成員成了某人傀儡一事,在和寧六見面的時候,他多了幾分慎重,「久等了。」
傀儡的主人是誰,他目前還不能鎖定。暗殺堂每天都要接無數個任務,在同一座城市實行任務的成員也有不少。暗殺堂的任務完成率自然不是百分百的,漏網之魚過多,他也不知道操控寧六的狠人具體是誰。
寧六姿態閒適地坐在萬年胡桃木的椅子上,手裡把玩著一個青花瓷茶盞,他的手指修長,青花瓷茶盞在他手裡像是被玩出了花來。他沒寒暄,直接進入正題,「有個生意和你談。」
管事心裡有所猜測,「築基丹?」
「沒錯。」寧六寡淡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感興趣嗎?」
說實話,挺感興趣的。誰會不喜歡靈石呢?
「我出丹方,出人煉製,你們只需要負責□□。一成利潤,如何?」光靠珈藍城城主和丹宗的勢力還不夠,築基丹後背的利潤大到無法想像,所以他還需要一個能夠起到震懾作用的同夥。
暗殺堂就很適合。
暗殺堂堂主雖說很少現身於人前,但修真網上有小道消息說他已經是大乘期修為,近些年下放權力,也是為了專心飛升。不管這個小道消息是真是假,暗殺堂堂主的修為都不可能低,不然,暗殺堂不可能安然存在這麼久。
寧寂現在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渡劫期敵人。這個敵人隱於暗處,一點蛛絲馬跡都沒透露。那人可能是暗殺堂堂主,可能是中域域主,也可能是其他大能。他不可能因為懼怕這一個未知而停止和暗殺堂的合作,那是因噎廢食。
目前他的優勢在於,他們只知築基丹丹方出自寧一,寧二等人之手。但寧一寧二的背後是他一事,他們並不知情。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就比如暗殺堂。
有人在暗殺堂這裡下單要追殺他和寧粟父女,但現在,他和暗殺堂的管事,心平氣和地在談判桌上商討築基丹的利益分配問題。
管事喝了一口熱茶,「一成太少了,五成。」怕寧六拒絕,他很快接上,「有暗殺堂在一旁保駕護航,我敢保證,無人能對築基丹下手。暗殺堂高階修士不少,若是有人找茬,暗殺堂會出手。」
寧六搖了搖頭,輕嘆,「有能力保駕護航的,可不是只有你們暗殺堂。可是丹方的話……除了良賈深藏的世家,築基丹丹方只有我有。」他還有其餘選擇的餘地,甚至,某些勢力會很樂意與他合作。但對暗殺堂來說,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要不是他沒有更多時間去篩選合適的合作夥伴,他也不一定會選擇暗殺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