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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需要猶豫,直接道,「我願意。」
「什麼?!」這是出乎意料的長孫金山。
「姐姐!」這是小臉驚訝的寧粱。
「大小姐!」這是忍不住驚呼出聲的秋月。
寧寂臉上浮現一抹淡笑,瞬時間,如同春花綻放,整個房間裡都像是浸滿了春色一般。什麼叫「春色無邊」?此情此景,大抵就是了。這個美人爹爹的顏值是沒得說的。至於人到底靠譜不靠譜,那麼就只能由時間去驗證了。
未來會怎麼樣,寧粟不知道,但她還是想賭一把。
賭一個,和夢中不一樣的未來。
那麼多次的夢境循環下來,就算寧粟再不想承認,她也不得不承認那應該不是純粹的夢。夢中的「寧粟」,或許是平行時空的她,或許是她的上上輩子。誰知道呢?
今日,她做出了一個和夢中的「寧粟」完全不一樣的決定,說不定會像是蝴蝶煽動了翅膀一樣,在極遠的引起了一場颶風,她的未來,也許就完全不一樣了。
眼見著寧粟同意跟著寧寂一起離開,長孫金山面沉如水,他朝寧寂說,「先失陪一下。」說完,他看向寧粟,說,「粟兒,你過來一下。」
寧粟跟上了外祖父的步伐。
寧粱看了眼寧寂,又看了眼氣的直接離開的外祖父、寧粟,到底還是選擇了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他們一走,大堂里只剩下了寧寂。有小廝和丫鬟暗中打量他,他恍若不覺,脾氣甚好地任由他們打量,看著風度翩翩,沒有一點壞脾氣。
護主心切的秋月忍不住開口道,「你……您……能養得好大小姐嗎?」
聽聞這個問題,寧寂認真地思索了一番,回答說,「大抵……是能的吧。」
秋月額頭青筋直冒。什麼叫大抵是能的?那就是說有可能養不好?!這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寧寂唇角帶著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不再逗這個人小卻心思重的忠心侍女,「放心吧,我會盡我的全力,好好養大她的。」
秋月撇了撇嘴,有些懷疑這人的能力,他自己看上去都過得不大好,就算是全力以赴又有什麼用呢?想到大小姐很有可能會離開長孫家去過苦日子,秋月忍不住嘀嘀咕咕,「大小姐每天喝的都是城外運來的活水,最喜歡吃的是玫瑰酥,她喜歡用城內玉樓的玉飾,每個季度都會讓樓里的掌柜打新的首飾,她每年都會去別莊遊玩三次,很喜歡泡溫泉和騎馬……」
秋月說著寧粟平日裡過得有多精細時,寧寂一直耐心聽著,等她停下,他微微嘆息,「撫養子女,本就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責任,我會努力的。」即使如今的他還不能讓寧粟過上這麼好的生活,但他早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不輸於如今的好日子。
秋月撇了撇嘴,更想哭了。眼前這人不管怎麼看都不靠譜,長了這麼一張招蜂引蝶的臉,要是給大小姐找了個後娘可怎麼辦?
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她的大小姐怎麼就同意跟著走呢?!
秋月的心思太好猜了,她在寧寂面前,可以說是毫無秘密,她想什麼,他隨便掃一眼就一目了然了。他拿起一邊的茶杯,往上面吹了一口散散熱氣,等茶水微涼,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這個小丫頭想的事,完全不可能出現。他一心於事業,完全無心情愛。在事業之外,他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養大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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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外,長孫家的後花園裡,長孫金山一臉嚴肅地看著寧粟,「粟兒,你知道剛才在說什麼嗎?」
寧粟點了點頭,一臉認真地說,「我知道的,外祖父。」
長孫金山追問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真的想清楚了,外祖父。」這個回答,確實是她深思熟慮過的。
長孫金山一臉失望,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卻抵不過他的一次出現。」這對他而言,實在是挫敗至極。
真實的原因,寧粟肯定是不能說的。在從未盡過責任的親生父親和養大她的長孫金山之間,她選擇了前者,對長孫金山而言,她的做法可能太過於薄情了。但是她沒有辦法。
夢中的她獨木難支,就連最親近的雙生妹妹都毫不猶豫地背刺了她,讓她落到了一個極其悲慘的境地。夢中,她的狀態不是很好,如果不治療的話,可能根本撐不到去北地。
而夢到那個夢境的次數越多,她好像能夠察覺到更多「寧粟」的想法。
在夢裡,她和雙生妹妹的感情一直較為淡漠,兩個原本無話不談的雙生姐妹,到最後卻形同陌路,這是她不願意見到的。或許,她和寧粱先分開一段時間,會是一個對彼此都好的選擇。
寧粟歉然道,「對不起外祖父,但是我有苦衷,請給我一點時間。」
「希望您能諒解。」
長孫金山不知這不得已的苦衷是什麼。但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見寧粟心意已決,長孫金山心裡雖然失望,但仍舊尊重她的選擇。
「如果你最後還是決定跟他走的話,外祖父同意了。」
寧粟知道長孫金山一定會同意的,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兩個外孫女了。他根本不忍心拒絕她們倆的任何要求。如果讓他知道,有一天他的兩個外孫女會刀戈相向,他一定會很難過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