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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皆負傷嚴重,只憑著一口氣才沒有倒下。序辭的忍耐度自然不低,只是他遇到了比他更能忍,更能堅持的寧寂。
於是,他輸了。
西無歡終於說出了「所以」後面的那句話。
「勝出者,寧寂!」
直到聽到這一句,寧寂才放心地微微闔目。他依舊維持著剛才單膝跪地,利劍插地的姿勢,若不是寧粟近距離觀察,她都沒意識到美人爹暈過去了!即便是暈過去,他也沒有絲毫狼狽,而是維持著他的風度與風骨。
西無歡難得讚揚了一句,「不錯。」
這時候哪還管什麼讚美不讚美的,寧粟偷偷給美人爹餵了點她親手做的白粥。若是往常,美人爹吃了她做的東西,早該醒了,但是這一次,他一連喝了兩碗粥都沒醒。
奚彥面色冷峻,「再等等吧。」
若不是寧寂遲遲未醒,寧粟都沒意識到美人爹傷勢竟這般嚴重。剛才他傲然站立,右手悠然垂在身側,手中握著的劍冷冷指向地面,身軀連動都沒動一下,更別說受傷後的悶哼了,他全程都安安靜靜的,絲毫看不出他狀態不佳。
寧粟只有一個感覺,龍傲天是真的能忍常人不能忍。
她設身處地地想了下,若是她在那般情境下,能忍住一聲都不哼嗎?
似乎很難忍。
受傷了,疼了,發出響聲本就是人之常情,就如坐山地車感到恐懼時發出的吶喊聲一樣。
但美人爹和序辭都做到了全程不動聲色,就算傷的那般重,他們也沒有丟了龍傲天的偶像包袱。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活該他們這麼強!
第80章 廣招天下英才。
半個時辰後, 寧粟看著躺在簡陋藤椅上的美人爹,雙手托著下巴,喃喃自語, 「爹還要多久才能醒?」
奚彥邊吃寧粟之前做的點心, 邊嘀咕, 「你爹這次也是受了大罪了。」
躺著的寧寂面色蒼白,原本嫣紅的唇也變得毫無血色, 他雙目微合, 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 要不是他還有微弱的呼吸, 否則真會給人一種他隕落了的錯覺。
他的左手垂落在藤椅之外, 青絲垂墜,翩然落地, 長睫在眼下拓出一片陰影, 若不是他衣衫未換, 身上遍布劍痕,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一副海棠春睡的美好畫卷。
奚彥嘀嘀咕咕, 「真是拼到不要命了。」
寧粟雙手托腮。對戰深受此方天地偏愛的氣運之子,即便是她爹, 也贏得艱難。雙方都全力以赴, 沒有絲毫鬆懈。但兩強相遇,必有一更強。
到底還是她爹更勝一籌。
奚彥吃完點心後, 隨意地拍了拍手,將手中的碎屑拍落,他湊過去觀察了一下寧寂, 三秒後, 他鬆了口氣, 「你爹的氣息穩定,應該沒大問題。」
西無歡修的是無情道,不沉迷於口腹之慾,因此,她住的地方是沒有灶頭的。寧粟只能將就著用自己的大鍋做了一鍋子肉粥。
她喝了一碗,美人爹喝了一碗,剩下的大半鍋子肉粥都進了便宜乾爹的肚子。
吃飽喝足,便宜乾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都過去幾個時辰了,粥也喝了不少了,你爹也該醒了吧?」
便宜乾爹話落的下一秒,躺在藤椅上的寧寂眼睫輕顫,慢慢睜開了眼。他眼底先是有一瞬茫然,兩秒後,他的眼神恢復到了之前的鋒銳,再之後,這份鋒銳深藏於眼底,一切情緒,都化為了不動聲色。
便宜乾爹湊過去,問,「兄弟,怎麼樣了?」
寧寂輕咳幾聲,從藤椅上坐起,他先是打算理下衣襟,待看到身上滿是血跡的衣衫還未換後,他起身,道,「我先洗漱一番。」
一刻鐘後,美人爹又回到了之前青衫落拓的模樣,只是他臉色依舊蒼白。
便宜乾爹朝某個角落努了努嘴,「喏,你拼了命贏來的寧心燈。」
寧心燈在絕大部分修士眼中都是當之無愧的寶貝,要是讓他們知道西無歡隨手將寧心燈放在草屋的角落裡,他們肯定會痛心疾首,大呼暴遣天物。
因為寧寂沒醒,奚彥也不敢隨意亂動寧心燈,就怕一不小心碰壞了。要是碰壞了,他可賠不起。
寧寂慢步走過去,伸手拿起寧心燈。
感受了一番後,他總結道,「寧心燈對我有用。」
奚彥呼出一口氣,「有用就行。」
寧寂的目光掃過整個草屋,草屋簡陋,一眼就可看盡。
此時,草屋內除了他們三人外,再無他人。
可能是猜到寧寂在找西無歡,奚彥主動解釋說,「她看你倆對戰,心有所感,找了個山洞之幾顆閉關了。」
「閉關之前,她說寧心燈先給你用,不是直接給,暫時先借你五年,五年後再看情況。」
寧心燈這種寶貝,西無歡自然不會送人。
她不需要,今後,也許其他的西家人需要呢?
聽到五年這個期限,寧寂也沒多說什麼。
於他而言,五年時間,足夠了。
奚彥又說了序辭那行人的情況。
「那人傷的很重,他們離開的時候,序辭都還沒醒,我看他們挺不服氣的。」原本以為寧心燈戳手可得,結果被寧寂截胡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服氣?
寧寂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服氣或是不服氣,都不能改變序辭敗於他手的事實。序辭手上沒有寧粟所做的美食,清醒的時間估計會比他晚很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