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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到冥府往生。
寧一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沒有看到貴府的誠意。」寧一話落,整個房間的空氣流速都好似變慢了,空氣變得粘稠,令人感到壓抑和無措。
方家主母知道這是必須要經歷的一個階段,除了孤注一擲之外,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她舉起滿是褶皺的右手,莊嚴肅穆地發誓,「我,方遇在此發誓,只要您不向我們方家下黑手,並願意扶持我們方家,我們方家上下將向您獻上全部的忠誠,永不背叛!
您和我們合作,大可放心!若有違背,方家後輩,無一人可以修到元嬰修為!」
「啪啪啪。」
這是寧一鼓掌的聲音。方遇的這一段發誓,確實誠意滿滿,作為手持築基丹具體丹方的人,他終於紆尊降貴開口道,「那我們來具體談談築基丹未來的收益分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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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打了個鹹魚飽嗝,她放下筷子,說,「爹,我飽了。」
寧寂適時停下了挑螺螄肉的動作。在場除了他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正在一心三用,除了要應付方遇之外,寧五寧六那邊也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寧粟大概猜到了一點,畢竟寧寂有意無意地向她透露出了這一點。但她這條鹹魚並不在意寧傲天老爹又在搞什麼事情了。
有一個特別會搞事的老父親,她這個做女兒的也很心累的。
城主白白胖胖的身子已經在主位坐下。他身邊的三人分別在他下方一一落座。他看向坐成兩列的諸多修士,端起酒杯,笑盈盈地介紹說,「這是珈藍酒,以珈藍花為主料,歷經三十六天方釀製而成,諸位不妨嘗嘗。」
有修士開口,「嘗過了,味道不錯。」
城主也抿了一小口珈藍酒,「諸位喜歡就好。珈藍酒是烈酒,喝多了容易醉。」事實上,光是珈藍酒散發的濃烈酒味,就足夠讓不善酒的人帶上幾分微醺了,而這幾分微醺感,會恰到好處地令修士表現出真實的那一面來。
一番閒聊之後,陸值才進入了正題,「珈藍城治安向來不錯,近幾日卻接連發生了兩起惡劣事故,作為城主,我心有慚愧。」
想要和珈藍城城主打好關係的修士忙開口表態,「這和您有什麼關係?要怪就怪寧一太過於高調!招人眼了!」
「就是!槍打出頭鳥,他就是那隻鳥!」
「聽說寇宗主問他賣不賣丹方,他一口拒絕說不賣!有此下場,也是他活該!」
「他死了不足為惜,就是可惜了築基丹丹方!」
全程聽完修士吐槽的寧粟頂著一張面癱臉:……
而寧寂臉上帶著的假面更是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全場唯有寇意渾身顫慄,手心冒汗。她真的很怕門口突然出現一個寧三!天知道那人一共有多少個傀儡?若是寧三再一次若無其事地出現,大張旗鼓地朝他們挑釁,她大概會瘋的。
好在寧三並沒有出現。但她很清楚,這番話,寧一寧二的主人絕對聽到了,也不知道他到時候會做出怎樣的反擊。這種未知,才更令她恐懼。
在這個過程中,陸值等人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場下四十六位修士的面色變化,他們想要通過這細微的變化,鎖定那個幕後黑手。
場上對於寧一的聲討聲越來越響亮,寧寂頂著那張中年男人的麵皮,如同一個儒雅書生,溫潤又沒幾分武力值的樣子,就連他的話語,都顯得如此溫和且不懼威脅。
「聽說他臨死前毀了築基丹……」他遺憾地嘆息,讓這句話留白,惹來更大一輪的討伐。
寧粟能怎麼辦?比拼演技的時候到了。人生如戲,誰還沒點演技了?她點頭附和,「他真是太壞了!」
罵自己親爹可還行?
美人爹淡淡地看了一眼寧粟,寧粟輕咳一聲,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
不知名修士一號,「對!太壞了!要是那粒築基丹給我那有多好!」
不知名修士二號,「誰不缺築基丹!老子也想要啊!」
不知名修士三號,「寧可毀掉也不便宜別人,這不是個善茬!好在他沒了!」
善茬本茬老神在在地雙手擺放於膝蓋之上,儒雅的臉上是無懈可擊的清雅笑容,他安靜傾聽,偶爾附和一兩聲。
這一場討伐持續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的時間,珈藍酒濃郁淳厚的酒香味慢慢散盡於空氣之中,大部分修士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等酒香徹底消弭的那一刻,才有修士後知後覺,這酒酒勁真的很大,讓他不知不覺中就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喝過酒,又品嘗過美食之後,珈藍城城主也沒久留這群修士,反倒是有修士,捨不得走了。
但他們來的時候,不想來也得來;輪到他們該走的時候,就算他們不想走,也只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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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全部離開後,城主府內,陸值白白胖胖的臉上滿是陰沉,「疑似幕後黑手的有哪幾個?」
幕僚報出了幾個座位號。剛才修士落座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坐的胡桃木椅子暗藏玄機,早在他們坐下的那一刻,他們就如同豬肉一般,被標上了獨有的印記。
幕僚思索再三,最後還是沒有把那對父子的座位號報上去。他們給他的感覺太無害了,尤其那個中年儒雅的父親,一身毫無威脅的氣質,與其說他是個修士,倒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教書先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