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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辭道,「我們序家,有一段凝神固本的口訣,源自上古。」他並不藏私,直接念出這道口訣。
「這道口訣該如何使用?」問話的是寧城。少域主現在全副心神都放在對付離潤一事上,想必抽不出心神學習新的口訣。神識之間的對決,不可有任何疏忽,一旦分心,即便是微小的疏忽,那麼之前爭來優勢都有可能蕩然無存。
俗話說,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少域主現在分心不得。
「少域主無需學會,只要有外人在她身側,不間斷地一直循環念此口訣,就可助少域主凝固神魂。」
序辭話落,不少人都當場表示,願意為少域主念口訣,直至她清醒。
景丹抿抿唇,開口說,「我之前做了個小玩意,少域主為其命名為『複讀機』,只要把口訣輸入,它就會一直循環播放這段話。」她只擅長煉器,不擅長其他。這一回少域主出事,她幫不上忙,一直心懷愧疚。如今有了她的用武之地,她自然不想錯過。
寧寂平鋪直敘,「把東西拿出來。」
景丹忙掏出自己煉製的小玩意,給眾人示範了一番。示範過後,在場之人都覺得,這玩意兒可用。
那麼問題來了,錄誰的聲音呢?
陸凜等人眼觀鼻鼻觀心,不瞎湊熱鬧。他們很清楚,這活指定輪不到他們頭上。既如此,那還是不要出頭惹人眼了。
奚彥輕咳一聲,剛準備當仁不讓地接下這個任務時,寧城垂眸道,「最後與少域主道晚安的人是我。不如讓我來錄口訣。」
寧城此話一說,眾人才慢半拍地意識到,平日裡與寧粟相處最多的不是域主,也不是奚彥,更不是其他人,而是少域主的貼身護衛——寧城。
寧寂淡淡頷首,「可。」說完,他凝眸看向寧城,「那日,她可有說什麼?」
寧城放在右側的手微微握緊,「她說,下回見。」可是,下回是哪回呢?距離那天,已經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這一次分別,已經足夠久了。
奚彥目瞪口呆,「乾女兒這是有預感要出事?」
陸凜嘆息,「修士的第六感,說不清道不明,但有時候,又準的令人無法忽視。」
寧粟預感要出事之時,寧寂還在閉關之地爭分奪秒地修煉,那時候,她是否懼怕呢?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罷了。
寧寂從寧粟床邊起身,「事不宜遲,儘快開始。」
寧城,「好!」
待錄完口訣,在場眾人皆鬆了一口氣,接下去,只需要靜候佳音。
寧城沉默地走到書桌面,從抽屜里拿出一疊信紙出來。他將信紙遞到寧寂面前,說,「域主,這些都是您閉關的這些日子裡,少域主寫給您的信。」
寧寂微微一愣,從他手上接過信紙。
奚彥不爽地哇哇大叫,「乾女兒沒有給我這個乾爹寫信嗎?」
寧城搖頭。
奚彥如同聒噪的八哥,不停叫喚,「嗚嗚嗚,乾爹到底還是比不上親爹嗎?」
他額頭開出的小花也跟著焉巴巴的。
「乾女兒,你怎可如此厚此薄彼啊!」
「乾爹不開心,乾爹要鬧了!」
寧寂的唇角極快地滑過一抹極淺的笑意。他將信紙收起,準備稍後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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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潤努力分庭抗爭的寧粟,瞬間意識到了不同。
她和往日一般凝練著神魂,但今日,她的神魂莫名其妙壯大了一大截,如果說之前她還是朵柔弱的,在淒風苦雨下苦苦支撐著的嬌花,那麼她現在已經迅速成長成了霸王花。
嬌花只能苦苦自保,但是霸王花卻會主動發起進攻。
寧粟很快意識到,應該是外部做了什麼,才會扭轉了她的頹勢,讓她化被動為主動。她很快猜到了一個可能。
是美人爹!
肯定是美人爹出關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粟瞬間心神大定。和她的心安不同,離潤則是大驚失色。為了保留寧粟一道意識,他不敢大手大腳,處處受局限,寧粟則不同了,這本就是她的戰場,她這個主人,擁有天然的優勢,更別說外界又給了她助力,她如虎添翼,主動向離潤發起進攻。
眼見著寧粟沒有變弱,反倒變得更強,離潤心裡發狠。
他那張蒼老的臉上揚起一抹狠毒的笑容。
「既然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放過你!」
「想要我死?」
「可以!」
「那你就跟著我一起去死吧!」
離潤不再保留,既然寧粟不給他留活路,那他還束手束腳的做什麼?還不如放手一搏!最壞的情況,不過是身死道消。若他能帶走修真界黑馬——寧寂的獨生女兒,那他來這一趟,也不算虧!
寧粟知道離潤要鋌而走險了,她收斂心神,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這一場戰爭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神識越發強大凝固,而離潤的神識頗有一種後繼無力之感。
他睜開渾濁的雙眼,皺巴巴的臉上滿是驚恐,「你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寧粟並不知道,但她知道,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在等她,他們在不遺餘力地幫她。
為了不辜負他們的期待和努力,寧粟靜下心來,開始絕地反殺!
神識中的鬥爭說快很快,說慢又很慢。寧粟和離潤老頭子博弈了半年之久,現如今,她得到了固生花的力量,又有源自上古的口訣一路加持,她一鼓作氣,運用神魂的力量,將離潤老兒的神識狠狠撕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