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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爹這句話的意思是,浮墨玉外表看著光鮮亮麗,實則內里骯髒不堪。他在用浮墨玉影射合歡宗的修士。
寧粟:……她只能慶幸他們離合歡宗修士有老長一段距離,他們應該不至於聽到美人爹的含沙射影。
寧粟的嗓音里還帶著獨屬於少女的童稚,此刻,這份童稚里染上了淡淡的無奈,「爹,您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在欣賞外在美。」至於他們的內在,她不了解,亦不關心。
「如此甚好。」合歡宗的男修,濫情又不潔身自好,連給他女兒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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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不動聲色地在烏泱泱的人堆里尋找【靈石多到花不完】,拖修士的福,她的雙眼視力2.0都不止,看任何細小的事物都看得極為清晰,遺憾的是在場修士實在太多,她沒法在這麼多人里精準鎖定對方。
好在她不急。她才是占據主動權的那一方。而【靈石多到花不完】,則是有求於她的那一方,要急也是對方急。
寧粟收回目光的時候,她不遠處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蔚藍色的漩渦,漸漸地,漩渦變大,露出了裡面的鳥語花香。
「秘境開了!」
「終於開了!」
「可以進去了!」
修士的聲音此起彼伏,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語氣里都帶著期盼和野望。秘境已開,機緣近在眼前;成尊成聖,皆有可能!
寧粟看著漩渦里表露出來的歲月安好的畫面,突然有一種直覺,這一次的秘境之行,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秘境表現得越是無害,裡面可能越是暗藏殺機。
「粟兒,走!跟緊了!」
「好的,爹!」
寧粟腳踩美人爹的飛劍,跟著美人爹一同往秘境而去。穿越漩渦的那一瞬,寧粟感到有一股冰冰涼涼的氣息拂面而過,她像是身處雪山,又像是身處深海,周圍是避無可避的涼意。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從山谷進了秘境裡。
「爹,這裡是哪裡?」寧粟四下張望,遲遲沒有等來美人爹的回覆。她四處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孤身一人。
她和美人爹分開了。
她微微皺眉,小臉上滿是警惕和嚴肅。眼前的情況是很不尋常的。
天瀾秘境已經開啟幾十次了,每一次,一同踏入的修士都會掉落在同一個地點。但是這一次,之前默認的秘境規則失效了,以管窺豹,以小見微,秘境肯定是有了某種不知名的變化。
她孤零零地站在廣袤的森林裡,身邊沒有美人爹,亦沒有同門。
寧粟沒有輕舉妄動。她對自己有幾斤幾兩很清楚。此刻,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她站立原地不動,耐心等待美人爹來找。
天瀾秘境足夠大,在這裡面,玉牌同樣失效了。要找人,只能憑運氣。寧粟找了個地方掏出一把木椅坐下。她從靈獸帶里掏出絨絨,摸了摸它圓滾滾的身子,說,「絨絨,現在只有你陪著我了。」
雖說絨絨毫無殺傷力,但到底也是陪伴型靈寵,它的存在,讓寧粟知道她並非一人。絨絨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寧粟不想單獨行動。等她把附近的百年份靈草全部扒拉完之後,時間才只過去了兩天。然後,她沒有事情做了。無事可做的寧粟,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打坐修煉。
做一條鹹魚也是需要資本的。顯然,美人爹不在身邊之後,她沒有繼續鹹魚下去的條件了。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率,她不得不修煉。可惜她的靈根,註定了她的修煉速度很慢很慢。她只能自我安慰說,聊勝於無了。
沉浸在修煉中的時間過得很快,寧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的時候,附近傳來了靴子踩踏在枯草上發出的窸窸窣窣聲。寧粟渾身一凜,瞬間從修煉狀態中抽離,她將自己留下的痕跡去除,接著抱起絨絨輕輕一躍,躲到了一棵千年老樹上。
老樹參差披拂,草葉茂盛,倒是一個躲避的好去處。
她低頭查探的時候,發現來的是一個「熟人」——黃星特。他身上帶傷,血跡氤氳,似是與什麼剛剛搏鬥過一番,形容略狼狽。黃星特剛巧就在她剛才打坐的地方坐下了。
他微微仰頭,似是忍耐著極大的痛苦,沒一會兒就把他身下的土地染紅了。
寧粟耐心等他離開。他受了傷,應該不會選擇在一個地方久留。雖說這裡還算安全,但黃星特應該並不知道這一點。任何一個謹慎的修士,都不會在秘境的某一處長時間逗留。
至於寧粟,她是鹹魚,而不是一般的修士,所以她在這裡逗留了三天以上了。
寧粟放輕呼吸,讓自己的存在感儘量低到無法察覺。她抬眸根據日光去推測現在的時辰時,樹下傳來了一道玩味又陰狠的嗓音,「寧師妹,我傷的很重,你身上,應該有不少上等療傷丹藥吧?」
寧粟:???她神色微變。她剛剛明明掃尾了,為什麼黃星特依舊發現了她的存在?這一刻,寧粟清晰地意識到了修為帶來的差距。
黃星特同樣是練氣,不過他是練氣七層。
練氣七層和練氣一層,差了六層,但和7-1=6相比,兩者之間的鴻溝顯然更大,也許,從黃星特踏入這塊茂林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她的存在了。
森林如此遼闊,他不去其他的方位,偏偏朝她躲在的方向而來。所以,他是衝著她來的!
既然被發現了,寧粟也不打算躲避了,她反問道,「若我不給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