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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光真人大義凜然地說完後,虛淮真人陰陽怪氣地嘲諷了幾句,說他可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峰主,把虛光擠兌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之後,他才回了逍遙峰。
他雖然輩分高,但問仙宗有問仙宗的規矩。
各峰都是各自管事的,別峰的人不能插手其他峰的事務。
因此,他只能向虛光了解情況,不能越俎代庖使喚人。
逍遙峰人員一向稀少,關門弟子做了南域域主後,整個峰除了他這個峰主之外,就只有一個灑掃的小弟子。
他也沒人手可派。
寧粱的事,他有心也無力。
大致了解到寧粱的情況後,寧寂心裡也多少有數了。根據他從得常尊者那裡得來的各種信息,他推測寧粱應該不是失蹤,她也沒有離開落霞峰。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沒有生命危險,寧寂也就不忙著處理她的事了。
一方面,目前還沒到和落霞峰徹底撕破臉的時候。落霞峰作為問仙宗的一部分,若是出了什麼變故,屆時勢必會保虛光。有問仙宗橫插一手,事情會變得更複雜。
既然時機不到,那也沒必要急著打破目前的平靜。
另一方面,寧寂手頭事多,分身無術。這一次托虛淮真人去探聽寧粱的事,也主要是看在寧粟的面子上。寧粱過於像他了,面對這個和他一樣薄情寡義的女兒,他現在還是更傾向於冷處理。
也就是暫且放一邊。
雖然目前看來,寧粱似有是變好的趨勢,但一次兩次的善意不能說明什麼。還是得再觀望觀望。
逍遙峰和落霞峰關係一向冷淡。
這一次,寧寂和虛光真人的准女婿對上,自然也毫無情面可講。
對方當然也是一樣。
元嬰修士之間的鬥爭是足以讓天地變色,地動山搖。西無歡在附近設了一個結界,讓他們可以盡情地打鬥。
而她就雙手抱胸,悠悠然地站在結界之外,面無表情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她無所謂誰贏誰輸,反正她用不著寧心燈,暫時借出去也無妨。
高階修士交手,寧粟看不懂,也不想看。
她低頭數著路邊的雜草,一棵草,兩棵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聽到便宜乾爹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她抿唇,「結束了嗎?」
奚彥語氣複雜,「結束了。」說完,他又很快接上一句,「但又沒徹底結束。」
寧粟不明其意。等她睜眼,將戰況盡收眼底之後,她才知道便宜乾爹是什麼意思。
結界內,美人爹和序辭相對而立。
兩人乾淨整潔的衣衫都已經被鮮血浸透,也不知道是誰的血,兩人的衣擺還在往地上滴滴答答落著血,沒一會兒功夫,他們的腳邊就多了一小灘血水。
美人爹總是潔淨的青衫已經凌亂不堪,上面有被利刃劃出的痕跡,露出了裡面的內襯,衣袖還缺了一大塊。當然,序辭看上去也沒比他好多少,序辭價格高昂的法衣已經變成了破布,身上破破爛爛的。
寧粟左看看,右望望。他們站姿筆挺,右手皆緊握著自己的劍。
所以現在是中場暫停休息?
上半場已經結束,等會兒繼續下半場?
寧粟胡思亂想的時候,砰一聲巨響,成功拉回了她的思緒。
等她再看過去的時候,場上已經只剩下了寧寂一人,剛才還好端端站著的序辭已經整個人倒地,昏迷不醒!
即便昏迷了,他手中的劍依舊緊握,若不是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壓根不像是不省人事的樣子。
他的手下們第一時間圍了上去。
就在序辭倒地後沒幾秒,寧寂也倒下了。
他沒有整個人都倒在地上,而是左膝跪地,左手自然垂落,右手的劍牢牢插在地面,勉力支撐著他的身軀。
夕陽落下,尤帶著幾分橘色的暖光照在他的身上,這一抹色彩,搭配著他的滿身的血色與絕色的臉,莫名多了幾分悲壯的意味。
修真界的殘酷,在這一刻彰顯無疑。
寧粟渾然一驚,「爹!」
西無歡事不關己地寡淡開口,「雙方實力都很強勁,最後比拼的不是修為,不是天賦,亦不是靈氣儲備,而是毅力。
序辭功法要勝過寧寂一籌,手頭壓箱底的殺招也更多,寧寂起點比序辭差,但是後勁足,算是後來者居上,毅力也比序辭強。」
「所以……」
序辭不是無能之輩,相反,他從小接受最頂級的培養,用的也都是天階功法,和他相比,寧寂完全像是野路子出生。
他能走到今日,全靠氣運和天賦。
這一場兩個龍傲天之間的對決,就算是一處細節沒處理好,都能直接得出勝負。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不能有任何失誤!
兩人看似動作大開大合,實則粗中有細,每一處細微的假動作,都處理的極好。
寧寂第一次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他沒有輕敵,然他們之間的修道年限差距過大,序辭雖然年輕,但是他從六歲起修煉,至今已經十多年時間,他對戰經驗豐富,招式果決老辣,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招式,每一個招式都有他的用意在。
這一場對決,寧寂打得很吃力。直到最後,兩人其實也只是打成了平手,沒有得出真正的勝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