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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收好信紙後,轉身看向寧城,「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變得奇奇怪怪……」
寧城倏地抬眸看她。
寧粟灑脫一笑,「那時候的我,可能已經不是我了。」
寧城右手緊握利劍,手背青筋浮起,足見他用了多大力氣,他乾巴巴地說,「不會的」。
不會什麼呢?不會被奪舍,還是她不會變得奇奇怪怪?
寧粟打開軒窗,胳膊放在木欄上,眺望著遠處的天,過了很久,她的聲音才從風中飄了過來,混合著風聲,聽不真切。
「可是,我好像有一種危機在不斷逼近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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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的玉牌被寧城拿走了,美其名曰,不想讓她看到一些負面的消息。寧粟沒有強留玉牌。
失去玉牌後,她不再知曉離潤那邊的情況。各處的私宴邀請函,秘境邀請,她也統統都見不到。
現在,一隻靴子已經落地,她正在等第二隻靴子落下。
事實上,她之所以給美人爹留了那麼多信,就是因為她有一種自己即將遇險的預感。
修士的第六感雖然玄幻縹緲,但,準確性不低。
她這般苟了大半年,每天在院子裡吃吃喝喝,曬曬太陽,興致上來了,連著數日辛勤修煉,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忽然有一日,她預感到離潤可能等不下去了,他的壽命即將用盡,有些事,他拖不了了。
原本,他大抵還能活上幾年,可是衝擊大乘中期失敗一事,到底是還虧損了他的身體。
他本就蒼老衰敗,再加上渡劫失敗,傷上加傷。
她知道他即將給她帶來致命一擊,可惜,她無能為力。
這就是修為上帶來的差距。
她甚至不知道離潤會用上什麼手段。
終歸,她不是龍傲天。
好在,她是龍傲天的女兒。
龍傲天爹,就是她最後的底牌!
這晚,寧粟準時準點上床歇息。即將閉眼的那一刻,她輕聲向一旁的寧城告別。
「晚安,寧城。」
「下回見。」
寧城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少域主每晚入睡前,確實會與他互道晚安。
但之前,從沒有那一句「下回見。」
下回又是哪一回?
寧城第一時間衝到了寧粟的床邊,拂開她臉上的碎發,「少域主?」
原本,他只要這般一喊,寧粟就會睜開那雙水潤的杏眼,懶洋洋地翻個身,吐槽說,「別煩我」,接著再繼續悶頭睡大覺。
但這一次,他沒有得到回應。
寧城知道出事了。
他冷靜地拿出玉牌,快速聯絡奚彥等人。不過一會兒工夫,奚彥和陸凜等人就來到了寧粟的閨房。
奚彥快步走到寧粟身邊,輕聲喚她,「乾女兒?」寧粟像是熟睡了一般,神色安寧,臉蛋紅潤,她雙手安放於腹部,一副歲月安好的模樣,但在場之人都知曉,她遇到了麻煩。
奚彥咬牙切齒道,「所以,又是靈魂離體?」
寧城面無冷凝,雙手緊握,掌心出現了數個血痂。「恐怕,沒有那般簡單。」
這時,跟著奚彥過來的符里眉目嚴肅道,「若我所猜不錯,少域主,應該是被神降了。」
「神降?!」
「神降是什麼?細說!」
符里一開始也不確定,但再三觀察下來後,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神降,是一種從其他中等位面傳來的秘法。」
「眾所周知,我們所處的世界,分為三千小位面,三千中位面,以及一方大位面,我們這一方位面,是無法奪舍的,但其他位面,是可以的。」
「神降,就是用來奪舍他人的秘法!」
奚彥大吃一驚,臉色難看,「所以,我的乾女兒,被奪舍了?」
在場之人神色都很凝重。
他們原本以為,離潤會從少域主身邊人的下手。因此,他們彼此防備,看誰都像在看叛徒。
他們每天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就怕自己成了離潤的傀儡,無意間傷害到了少域主。
結果,離潤沒有朝他們動手!
他直接通過秘法,剝離了神識,強行來奪舍寧粟了!
符里觀察後,搖了搖頭,「少域主還沒有徹底被奪舍,但是,她正處於被奪舍這個過程。」
怕眾人不理解,他解釋得更細緻了一些,「修士都有神魂。□□潰敗的那一刻,神魂自然也消弭於世間了。」
「但是,少域主的□□較為特別。就算她的神魂消弭了,她的軀體也會常在。」
「因此,她的軀體,是最佳的奪舍容器。」
「只是,想要奪舍她並不容易。目前,她的神魂還在體內,離潤那老頭想要徹底奪舍她,必須吞噬掉她的神魂,將她取而代之。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絕非短短几個時辰內就能完成的。」
「若是少域主心志堅定,那麼,這個過程會更加漫長。」
寧城看著面色安詳的寧粟,啞聲問,「少域主,最多可以撐多久?」
符里思考許久,謹慎地說出了一個答案,「半年左右。」這還是在寧粟意志特別堅定的前提下。
若是她提前放棄抵抗,那麼這一場軀體搶奪之戰,就會早早落下帷幕。
奚彥咬牙,「就沒有穀子吞噬掉離潤老兒神魂的這個可能性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