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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語落已經後悔進秘境了,她安安穩穩地待在落霞峰不好嗎?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寧粱面如土色,一副想吐卻強忍的模樣,相比於其他修士的狼狽,寧粟是看上去最體面最冷靜的一個,她臉上甚至都沒有多餘的表情,整個人筆直地往下墜,姿勢都不帶變一下的,乖巧如小學雞。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耳朵里一直傳來便宜乾爹嘀嘀咕咕的聲音。
「穀子,怕嗎?哈哈哈,沒什麼好怕的,這多有趣啊!」
「這洞怎麼這麼深。沒道理啊。」
「原來如此,我們經歷的只是幻境罷了,怪不得我們一直沒觸碰到地面。這秘境有點東西啊。
「這麼一來,穀子你就更不需要怕了。」
這時候,修士們也慢慢冷靜下來了,雖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腳踏實地,但現在看著,他們應該也不至於立馬就陷入九死一生的絕境。
有修士見到寧粟這副奇異卻冷靜的模樣,忍不住好奇道,「這位師妹,你不怕嗎?」
寧粟忍著便宜乾爹的魔音,努力扯了個笑,「沒什麼可怕的。」有什麼,比便宜乾爹是個話癆這件事更可怕的呢?乾爹明明長了一張妖異的臉蛋,怎麼會是個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的人呢?
附近的修士聽到寧粟這句話之後,紛紛投來羨慕震驚的目光。
有知道寧粟身份的修士不由得想,不愧是天才寧寂的女兒,就是不一般!就連下墜的姿勢,都是如此不同尋常!
第36章 活久一點。
在場的到底都是修士, 沒有出現哭爹喊娘的場景,但是相比於寧粟的冷靜,其他修士表現得就不那麼淡然了, 他們再怎麼努力裝鎮定, 眼底的驚慌失措也還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深坑, 漆黑又詭譎,就像是巨獸的大嘴, 又像是深海的漩渦, 像是隨時都能將他們整個吞沒, 他們像是陷入深海的溺水者, 越是掙扎就越是脫力, 他們陷入了困局,遲遲見不到落地的曙光。
徐一猛一手一個師妹, 苦笑道, 「原本把其他宗門的修士集合起來是為了破當前困局的, 沒想到反倒被一鍋端了。」誰能想到境靈居然會想出這一招來呢。如此一來,他們反倒陷入了被動。
徐一猛話落, 一群心慌意亂,不知該怎麼發泄心底恐懼的修士就把怒火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徐一猛, 要不是你,說不準我現在還好好的!」
「沒錯,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徐一猛,你說該怎麼辦吧?!」
人大多都喜歡遷怒,就連修士也不能例外。顯然, 此刻的徐一猛就成了修士們的發泄口, 集中火力的目標。他們將心底的恐懼、懊喪、後悔, 一股腦地朝徐一猛砸去。
徐一猛自知理虧。他是這一次集合的發起人,他們出事,他確實負有極大的責任,因此當責備和怒罵如同潮水般朝他涌去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全都受著。
他的同門不知出於何種考慮,都沒有出聲支援。或許,他們也在心裡也不是不埋怨他的。這雖非徐一猛的本意,但他確實好心辦了壞事。
深坑的盡頭不知道在何處,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會無休止地墜落呢?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不少修士臉色泛白,唇色泛青。在場的修士大多年輕,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們不想就這麼交代在了天瀾秘境。
最後還是寧粟聽不下去了,她開口道,「你們罵他也沒用,有這功夫倒不如想想該如何破局。我們遲遲沒落地,有沒有可能是陷入了幻境呢?」陷入幻境一事不是寧粟本人發現的,是便宜乾爹說出口的。但局面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她不得不出聲提醒。
寧粟一開口,附近的修士都朝她看了過來,徐一猛更是感激地朝她笑了下。寧粟倒也不在意徐一猛的這一點感謝之情,她只是想儘快結束這一場鬧劇。
眼見著他們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她慢條斯理地說,「我們遲遲沒有落地,這顯然不合常理,所以,幻境的概率極大。」寧粟就差直接把便宜乾爹的話搬來用了。她說完,頭頂的便宜乾爹就笑了一聲。
青年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看戲的興味,「穀子,你還是太好心了。」
「看他們茫然四顧心茫然的表情多……」有趣啊。原本奚彥確實是想這麼說的,但他很快意識到這不行,他在寧粟這裡塑造的形象可是「慈祥的乾爹」,這句話顯然不符合他的人設,顯得太反派了。所以他臨時改口,「可憐。」
「還好,他們碰到了你。」
寧粟:……不怕反派壞,就怕反派裝慈善。沒必要硬說他們可憐的,真的,乾爹,你語氣里的揶揄和打趣都快遮不住了。她乾爹不光長得不像是個正派人士,種種行為也表現得很反派。
她開始疑惑她爹為什麼這麼信任奚彥了。龍傲天和反派,不至於是一個陣營吧?那麼她爹和奚彥是怎麼聊的到一塊去的?他倆最後該不會反目成仇,拔劍相對吧?
如果真到了需要站位的那一天,那麼寧粟肯定是要站位親爹的。現在,她也只能寄希望於龍傲天和反派也能友善相處,不管何時何地,他倆都不會刀兵相見了。
寧粟這句話給不少修士提了醒。對啊,地洞總不至於這麼深啊。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被寧粟這麼一提醒,他們全都反應過來了。這是幻境,絕對是幻境!於是一個個修士開始一傳十十傳百,「別怕,這只是幻境而已,沒危險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