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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琪先是暗暗嘆了口氣,然後才硬著頭皮上前兩步。
她環視一圈仍然處在震驚和尷尬之中的李氏族人,「我雖一直沒有回過李家,但我對李家卻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父母和家族的生養、栽培之恩,我李天琪已經盡數還回去了。」
李天琪此言一出,李氏族人頓時全都變了臉色。他們覺得李天琪自從學會了離家出走,整個人就開始朝著變壞的道路拼命拔足狂奔了,拽都拽不住,拉都拉不回。
瞧瞧,瞧瞧她這副理直氣壯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為李氏一族做了多大的貢獻,殊不知,她自從回了東州,就一直沒有踏進過李氏一族的門。
別說是主動為李氏一族謀好處了,她連被動地讓李氏一族沾個光的意願都沒有。
李氏家主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李夫人立刻板起臉,厲聲呵斥李天琪,「看來你離家出走的這些年,不僅學會了對著自家親人大呼小叫,而且還學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可真是『有出息』了。」
李天琪正要說話,一直站在她身側審視李氏諸人的葉武冷不丁開口了,他道:「她沒有說瞎話。如果沒有她,你們李氏一族現在早就已經淪落到和江家一樣的下場了。」
「江家」這兩個字一入耳,李氏的大半族人頓時齊齊變了臉色。
江家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他們那些原本藏在暗處的產業,最近這段時間被不知道什麼人以雷霆手段逐一搶占,搞得江氏家主和江家的各位族老一個賽著一個的焦頭爛額。
財富上面的損失是一方面,之前負責為江家鎮守那些秘密產業的心腹武者,同樣也是少一個就能讓江家肉痛一次的存在。
江家找不到他們,也搶不回那些被奪走的秘密產業,整個家族現在都呈現出一種窮途末路、日落西山的衰敗之象。
合著這事兒竟是新來的東州之主暗搓搓做下的?
李氏一族有點兒見識的人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是他們不會用排除法,想不到新來的過江猛龍就只有名為無盡之海的那一條,而是他們下意識地認為,新來的東州之主應該還不至於腦殘到自毀長城。
李氏自立族以來,東州的掌控者就一直都是一劍門,而一劍門數百年來採取的,一直都是與當地大族共治東州的政策方針。
東州州城的李氏、江氏等家族,東州轄下各縣鎮、村落的中小家族,這些家族臣服於一劍門,按年度向一劍門繳納供奉,作為交換,一劍門允許他們在自己治下發展家族勢力。
其實也不只是一劍門,九州之內的另外幾大勢力,他們也是採取的這種治理方針。
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或者家族,嘗試過幹掉自己地盤上的其他中小勢力。
畢竟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過猶不及,誰要是自己把蛋糕全吃了,那磨刀霍霍等著推翻這個貪心大佬的人自然就也多如牛毛了。
東州那些有頭有臉的家族都覺得,能夠幹掉一劍門成為東州新主的人,必然不會連這點兒頭腦都沒有,所以他們即使知道了一劍門覆滅的消息,心裡其實也沒有太過緊張。
他們從未想過,新來的東州之主會貪心到想把他們這些地頭蛇全給一網打盡。
在他們看來,他們也只是換了一個需要上供的對象罷了。
他們犯愁的內容,只包括了這位東州新主是不是好相處,是不是比一劍門貪婪,是不是有能讓他們拿捏或者利用的弱點,並不包括萬一這位東州新主想要幹掉他們所有家族,他們該怎麼辦。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認知打底,李氏一族和江氏一族才沒有把江氏一族產業被搶的懷疑目標鎖定為新來的東州之主。
他們一直在猜想,那隻隱於幕後的手,到底是周邊其他州縣趁火打劫的門派、家族,還是另外一條同樣初來乍到,但卻隱藏極深,還沒有露出廬山真面目的過江猛龍。
「你、你們......」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李氏家主的妻子抬手指著葉武和李天琪,一臉三觀破碎的模樣,再不復剛剛的高高在上。
順帶一提,她其實最開始是想指甄小玫的,但手指抬起到大概三分之一的時候,她又非常識時務的默默給自己的手指換了個方向。
葉武冷哼,「江氏一族壞事兒做了一籮筐,你們李氏一族難道就很乾淨?要不是我家主公看在李天琪的面子上暫且放了你們一馬,給你們自動自覺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們以為你們還能有機會跑來這裡鬧事兒?」
他一臉鄙夷的看著李氏一族的人,「要不是她,你們李氏一族早沒了,你們這些人也早就被廢去武功和經脈,送出州城做苦力了。你們承了她的情,不感激她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臉巴巴的跑來聲討她、脅迫她,你們可真是好大的臉呢。」
李氏一族的人可不認同葉武的這個邏輯,在他們看來,所謂的「暫且放了他們一馬」,「給他們自動自覺改過自新的機會」,說穿了也無非就是甄小玫現在騰不出手對付他們罷了。
第175章 孰輕孰重
要是甄小玫真的重視李天琪,要是李天琪心裡真的有自己的父母親人,那她們就該直接放過李家,而不是揪著一點點芝麻小事兒找李家的茬兒。
當然,即使李天琪真的有本事讓甄小玫為她破例,放過李家,那李家人也是不會感到滿足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