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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收下了,戚大夫人難得道:「二姐請放心,我把芙姐兒看的和我的三娘是一樣的,但凡三娘子有的,她就有。」
戚氏瞬時就收了眼淚,握住甄芙的手對戚大夫人道:「弟妹是什麼樣的人,我一向清楚。若不然,我哪裡這麼放心。」
聽戚氏說這話,戚二夫人嘴撇了撇,她是讀書人家的女兒,重的是門風清正。像戚氏這樣丈夫死了三個月就不知怎麼求得循郡王作主,賜給了莫暉,簡直是就比娼婦之流。
戚老夫人這個時候又問起戚氏在莫家那雙兒女,提起自己的小兒小女,戚氏喜氣洋洋的說起:「卓哥兒正教妹妹說話,我出來的時候,她們兄妹正鬧著要吃元宵呢。」
聽到這裡甄芙知曉娘已經有了新的兒女,還好她沒有期待,自然也不會失望。
戚老夫人渾濁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這敢情好,敢情好啊。以後也帶他們上門認認親戚,老大媳婦特意讓人整治了酒菜,大家一併入席。」
甚至都不讓戚氏和甄芙坐在一起,戚氏心知肚明老太太為何這樣,但她現在想的是要接女兒回莫家的事情。以前她自己身如浮萍,不知莫家深淺,不好求什麼,現下正好能接女兒回去。
戚家人哪裡知曉戚氏的心,就連戚老夫人也覺得女兒是不會帶這個拖油瓶回去的,況且甄芙這張臉,生的太妖艷,萬一去了莫家。那莫暉又不是她親爹,鬧出點醜事,反而失去了莫家這門助力。
她老人家吃過的鹽比別人吃過的飯還多,總歸養了這好幾年了,到了明年把人嫁出去,是死是活就和戚家無關。
而她分開戚氏和甄芙,也是甄芙不小心吐苦水,戚氏可是個愛女如命的人。
甄芙隨姐妹們坐一桌,她也不抱希望娘會接她走,席畢,戚氏卻突然對戚大夫人道:「我聽說二侄兒又讀書識字,倒是個有學問的。」
戚大夫人不妨戚氏這麼說,忍不住炫耀道:「是啊,讀了幾年書,舉業無成,正在家裡做些事。有時候國公府那邊喊他去幫忙,我跟大姑太太說了他小孩家家的,喊他做什麼呢。大姑太太偏偏說他細心,這不,這些日子說是新的循王過來,讓他到鑾儀衛去接人呢。」
「鑾儀衛倒是個體面的差事,我原本想著我們老爺說他麾下缺個文書,既然二侄兒有了去處,那就罷了。」戚氏遺憾道。
戚大夫人卻是心裡一動,她兒子那個差事就屬於可有可無,不過是去充數的,等新的循王過來,昌國公這些庶支早就被撇到一邊了,鑾儀衛的差事早換成循王自己人了。
她立馬就道:「二姐你能記得你侄兒,這是好事,老二常常說這打心眼裡最敬佩的就是二姑父了。既然是二姐在節度使面前說了,你侄兒怎麼著也不能不去啊,一定好好地干,為二姐你爭光。」
戚氏笑道:「爭光就算了,好生做事就行。對了,讓二侄兒那日過來的時候,先把芙姐兒一併送來。」
甄芙本來聽著娘和大舅母講閒話,哪裡聽到最後一句話,竟然是娘讓她去莫家,她猛地抬頭看向戚氏,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再看向戚大夫人,見戚大夫人面露欣喜,戚二夫人似乎懊惱戚氏沒有管她的兒子,重新對戚氏堆起笑臉,全然沒有以前提起戚氏寡婦再嫁時臉上的鄙夷。
這讓甄芙突然悟出了一個道理,原來寡婦再嫁並不恥辱,只要手裡有權勢富貴,大家都會巴結討好你。
第4章 不怪你改嫁
不怪你
戚氏看到女兒不可置信的眼神,當然也就知道女兒到底在戚家過的好不好了。如果過的好,應該流露出來的是不舍,而不是不可置信。這說明她都不覺得自己會帶她走,已經是無依無靠習慣了。
這讓戚氏非常的難過,某種程度上女兒可能受苦了,但是她以前實在是無能為力。
戚老夫人也沒想過戚氏想把甄芙帶回去,因此故作親昵道:「我這裡是一日都離不得我的芙姐兒和櫻姐兒,去你們莫家玩三天,可要給我送回來啊!正好過幾日,她姨母也回來,說起來,你們姊妹三個,櫻姐兒的娘早早去了,也就你們兩個了。」
說到這裡戚老夫人笑著,很是慈愛的樣子,甄芙眼睛又閃了閃,原來只是去莫家玩玩,那就敬謝不敏了。
就是見面了去做客,又如何呢?終究還是在戚家住著。
戚氏沒有多解釋,到時候女兒過去了,派人把東西拿到莫家就成了,現下和戚老夫人頂著來也不好,無論如何,她不在的日子裡,戚家對芙姐兒有養育之恩。
於是,她笑道:「大姐要回來嗎?我聽說新任循王已經在路上了,這新王十分賢明,我們大人以前也同他打過交道。」
各地承襲之法,與前朝大為不同,前朝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但是本朝漢室分封各地節度使和諸王和公侯伯,因此分封只封嫡出,若無嫡出,只能國除,再派人對此地進行管治。循地已經國除,但循王勢力太大,這次選的繼承人是先循王的嫡親的弟弟過來的。
戚老夫人感嘆:「她也有一年多沒回來了,循王故去,她們這些做兒媳婦的都得守制。難得進來除服了,我們家裡也接她回來鬆快些。」
「那也好,是了,這次我還帶了紫參,去歲說琦哥兒媳婦生了病,正好等大姐來了,我送給她們。」戚氏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