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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不希望兩家因為這件事而結仇。
之後嚴黨又開頭表示:「聽聞華妃娘娘昨天去了勤政殿……」
然後一群人開始講後宮干政的壞處,又列舉了歷史上的幾位妖妃,對皇帝進行瘋狂暗示。
皇帝冷淡地看向這群朝臣:「華妃就是給朕送了些吃的,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幾句,嚴博就來了。怎麼,你們是覺得,朕殺嚴博,是受了她的唆使?如此,是將朕當成了不知世事的孩童麼?」
眾大臣:「不敢不敢。」
此刻的鳳藻宮中。
嬪妃們也在含沙射影地說著同樣的話題。
秦玉逢欣賞著皇后想發怒又強忍住的表情,嘴上隨意答:「大家莫不是將陛下當做沒有腦子的人了?」
要她本人說,皇帝將長越劍拿出來的那一瞬間是真的因為嚴博做的那些事情想要殺對方。
但她去的時候,他分明就已經冷靜下來。
即使她的話起到了一定的煽動作用,他最後決定殺嚴博,也一定是出於自己的考慮。
皇后:「自今上登基以來,華妃還是頭一個主動去勤政殿的。即使是先帝時期,也只有德昭皇后喜歡去勤政殿。」
秦玉逢:「這就說明諸位姐妹不夠積極了,臣妾昨日去的時候,陛下連午膳都沒有用上,吃完我帶過去的點心才勉強填飽肚子。」
「俗話說,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聖上朝務繁忙,沒有閒暇來後宮,諸位姐妹若是送些點心補湯過去,想必聖上也會高興。」
她本來以為后妃往前朝送點心送補湯屬於用爛了的招數,結果她們一個比一個老實。
大家聽完,都有些意動。
從前行走於前朝,是專屬於德昭皇后一個人的特權。
但是到她們這代的情況就不一樣了,皇帝與皇后的關係又不好,不正是她們表現的時候麼?
皇后見這群人因為一件成功率不大的事情而被轉移注意力,厭煩地移開視線。
「雖說兄長是犯了錯,被陛下懲處,但畢竟是本宮的嫡親兄長。本宮心裡難過,要茹素幾日以盡哀思,你們最近不必來請安了。」
她病還沒好,忽然恢復請安,也只是讓這群人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倒。
但看著這群蠢貨,實在是影響心情。
眾妃沒能從皇后臉上看到半分難過,但還是安慰了皇后幾句,才各自立場。
秦玉逢留到最後,吃完桌上的最後一塊點心才說:「罪魁禍首死了,應當是好事。」
皇后面無表情地瞧著她。
仿佛沒有聽出她的話是一語雙關。
她不在意地說:「臣妾近日在研究養生之術,書上提到,『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的原因,是因為好人擔憂的事情太多,而禍害幹什麼都樂呵,可見情緒是會影響壽命的。」
說完這句話,秦玉逢施施然從鳳藻宮離開。
在路上,壁水不解地問:「娘娘為何要勸解皇后?」
「因為她最恨的人死了,但她仍舊不能釋懷。」
令皇后變成這樣的,不僅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還有世道與宗族的制度。
而即使皇后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也無力對後者展開報復。
「她無法釋懷,這份恨意就只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她過去便是如此,從今往後,只會變本加厲。」
秦玉逢點了點太陽穴,無聲嘆氣:「衝著我來倒還好,要是其他人,未必有自保的能力。」
皇帝有了這件事作為震懾,在前朝倒是如魚得水。
後宮之人卻要水深火熱了。
她不是被動的人,頃刻便有了方案一:「派人去找位高僧來,引薦給太后。想必太后也願意將其再引薦給皇后。」
皇后要是真能專心禮佛,過得佛系一些,不說長命百歲,也不至於英年早逝。
但要是繼續玩這些,就是自己找死了。
壁水:「好嘞!老爺已經回來了,他肯定能請得動高僧。」
「他回來了……」秦玉逢對此沒有太大的積極性。
她向來只管自己高興,即使是對皇帝,也是在覺得對方順眼的時候才會哄兩句。
要讓她不擇手段地達成某件事,她是真提不起興趣。
還是樂子人的日子好過啊。
方回宮,秦玉逢就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樂子。
皇帝在早朝上提了一件事。
凡欲入職欽天監、農司、大理寺、禮部和工部者,必須參加入職考核,然後根據能力分配職務。
聽起來非常合理。
因為這些都是專業性比較強的部門,確實應該專業知識夠硬。
但在此之前,只有皇宮內的某些部門有入職考核,其他部門都是靠朝臣舉薦。
舉薦這種事情,全靠一張嘴。
而且理由甚至可以籠統到「此人品性優良,孝敬父母,幫助鄉親」。
也就是舉孝廉即可,可以完全不提專業技能。
世家以此來安置自己的門生幕僚,或是作為施恩的手段。導致許多部門的人,中層和高層都是門外漢。
大大影響辦公效率。
皇帝大約是不滿已久,所以趁著朝臣都被他殺人嚇到的工夫,提出這個要求。
大家怕他走上先帝的老路,又找不到具有說服力的理由拒絕,便勉強同意這件事。
然後皇帝又說,事不宜遲,在十月選個合適的日子,就對現在就職於這些部門的人進行第一次實驗性的考核,以便日後出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