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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逢搖頭, 然後故作可憐地拽了拽賢妃的袖子:「難道說賢妃娘娘會因為臣妾被禁足宮中,就剋扣臣妾的俸祿和年賞嗎?」
賢妃娘娘掀掀眼皮:「說得像是你缺那幾匹布, 幾塊金子一樣。」
秦玉逢被禁足也快一個月了。
纖雲宮裡跟之前比,甚至更為奢華。
為了達成視覺上的溫暖, 各處擺放了金器, 鋪上昂貴的皮毛, 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不僅如此,光是為了取暖燒地龍用的銀炭都遠超貴妃的月例。
主打的就是一個富貴。
太后來時, 都驚了半晌。
秦玉逢依然一派可憐:「我可以不用,但是不能沒有呀。」
賢妃被她鬧得沒辦法,嘆了口說:「缺不了你的,內務府冬天用赤狐的皮製了一條毛毯,恰好能將你這暖閣鋪滿,明日讓他們給你送過來。」
按理說,狐皮一般不會這樣浪費。
但今年赤狐泛濫,還為了過冬襲擊村莊牲畜,官府派人去剿殺,皮子由內務府收購,也算是彌補村民損失。
宮裡的主子就那麼點兒,這會兒又鬧著立後,內務府的人就制了這麼一件堪稱奢靡的毛毯,意圖討好暫管後宮的賢妃。
賢妃對這些東西可有可無。
不如送給某人,讓她更好地扮演「奢侈鋪張」的形象。
那廂,皇帝一邊被眾大臣就皇后的問題煩的頭痛,一邊陸續受到「華妃邀XX妃嬪入宮玩耍」的消息,不由氣得牙痒痒。
「她哪裡有一點被禁足的樣子!」皇帝猛一拍桌子。
趙海德下了一跳,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問:「那奴才去傳旨,不許人探望華妃?」
皇帝想起夾雜在催立皇后摺子里的,幾封參奏華妃不思反省,揮霍無度的摺子,點了點頭:「讓她好好反省。」
別老是給他添亂。
現在他都要覺得這個年過不下去了!
他將自己寫好但完全沒可能發出去的封后聖旨收進匣子裡鎖好,對著滿案的摺子深深嘆氣。
皇帝旨意到纖雲宮的時候。
秦玉逢正在跟瑾修儀一起看瑾修儀的貓後空翻。
那是一隻純白的獅子貓,看起來慵懶嬌氣,圓圓滾滾,實際上厚實的毛底下全是腱子肉。
爪子勾著柱子上的雕花一下子就竄上去了。
然後在瑾修儀的呼喚鬆手後翻,一個漂亮的空旋轉就帥氣地落到地上。
秦玉逢用力鼓掌:「厲害!」
「娘娘之前提過這件事,臣妾覺得有趣,便命人帶瓊玉訓練,沒想到它真的能學會。」
趙海德看見曾經很看不慣華妃的瑾修儀與其相談甚歡的模樣,有些震驚。
又有些恍惚。
恍惚中覺得華妃喊不同的嬪妃來玩的行為,就像是皇帝在翻牌子。
瑾修儀從荷包里掏出小魚乾來餵貓,餘光瞥見趙海德,立刻站直了身子,有些慌亂地說:「趙總管怎麼來了?」
趙海德的表情更加古怪,但什麼都沒說,公事公辦地轉達了皇帝的意思。
瑾修儀沒想到他是來禁止別人探望華妃的,心裡暗叫一聲糟糕:「那本宮這就走。」
秦玉逢幽怨地看著她:「本宮就這麼讓瑾修儀避之不及嗎?」
知道是塑料姐妹情,但也不能這麼塑料呀。
瑾修儀的臉皮到底是沒她後,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將貓抱起來塞進秦玉逢懷裡:「君命難為,這貓就送給華妃娘娘解悶好了。」
然後帶著人匆匆離開。
「從今天起,你就叫小白了。」秦玉逢給獅子貓改了個好養活的名字,然後才跟趙海德搭話,「聖上就叫趙總管帶了這一句話?沒有說要把我打入冷宮什麼的嗎?」
趙海德繃不住了,臉色一垮:「怎麼會呢,娘娘您誤會了呀!」
然後透露了朝臣參奏她的事情。
秦玉逢挑眉:「本宮這麼明顯的態度,他們都要在這個時候踩我一腳?」
她說的是自己退出競選皇后的事情。
但就像立後不是皇帝說立就能立一樣。
不想當皇后也不是她說不想就不當的,許多持「暫緩立後」意見的朝臣,背地裡都是希望皇帝立華妃為後。
其他黨派怎麼會不忌憚呢?
趙海德不好接她的話,打了個哈哈就跑了。
在她走後,秦玉逢立在廳中,似笑非笑地說:「本宮的脾氣還沒有好到這份上。」
第二日。
秦黨就一改先前明哲保身的態度,言辭懇切地就立後一事發表意見。
大致意思是現在沒幾天就要到年關了,即使立後也沒有時間來準備儀式。
今年的祭祖可以讓太后和皇帝一道去。
解決掉這件事,立皇后就沒那麼急了,皇上可以再仔細考察各位嬪妃的人品德行,再行決定皇后的人選。
當然了,現在宮中嬪妃還是太少,可從各家中尋賢良淑女入宮一同挑選。
這個建議平等地打壓了「立賢妃」派和「立淑妃」派。
並且拉攏了「從宮外迎皇后」派。
剛提出來不久,就得到了朝臣的一致同意。
其中甚至包括墨成。
皇帝沒什麼話好說的,總不能說自己打算跟華妃過一輩子,別再給他塞女人。
那樣他是真過不去這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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