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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枝眨眨眼:「啊?」
許老太慢悠悠倒茶:「你去把他那紫砂壺拿過來。」
寧枝乖乖返回客廳,快速地當著兩人面把紫砂壺拿走,溜回廚房。
許老太掀開壺蓋給她瞧,裡面空空的只剩一些茶葉。
寧枝正奇怪,想問這怎麼了,許老太一邊往裡邊添茶一邊解釋道:「你爺爺有個毛病,他一高興就會忍不住喝水,今天這壺茶是早上沏的,他一直沒心思喝,早就涼透了。」
「可就你們回來的這會兒,他把這一壺涼茶給喝完了。他呀,就是死犟,心裡滿意了,臉上還是擺出那副冷臉。」
寧枝有點不太相信這種判斷依據,「真的嘛?」
許老太把茶交給她,笑著說:「你再去觀察觀察不就知道了。」
許老太語氣篤定,寧枝半信半疑地去了,結果發現寧老頭跟應遲宴說話的時候神情依舊很嚴肅,但卻一杯接一杯地倒茶,很快就把他那個小紫砂壺喝空了。
寧枝在廚房裡偷看,眨巴兩下眼:好像還真是?
「現在相信了吧?」
許老太關了火,將香氣四溢的小黃魚盛出來,「好啦,快去洗洗手,吃飯了。」
也不知道寧枝離開後兩人又說了什麼,飯桌上這一老一少的話題居然聊到了宜寧的房屋地段哪裡比較宜居。
???她剛剛錯過了什麼?!
寧枝完全摸不著頭腦,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只能埋頭吃飯。
吃完晚飯,許老太又拉著寧枝的手,眯著眼笑:「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小應今晚就住在這別走了。」
寧枝擔驚受怕地看了眼寧老頭,卻驚奇地發現他只是輕哼了聲,並沒有說什麼不同意的話。
嗯?!
於是應遲宴今晚便留了下來。
安排的房間是應遲宴在一樓客房,寧枝住自己原來的二樓的房間。
許是心裡裝著事的緣故,寧枝一直睡不著,直到深夜還在翻來覆去。
最後還是坐了起來,靠著床頭,下巴抵在長耳兔抱偶上,一點一點打字。
【應應,你要是有哪裡不舒服,或者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啊,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
寧枝心裡充滿了擔心和歉疚:【對不起啊,讓你經歷這種事,我們明明只不過是戀愛關係,沒有上升到見家長的地步,現在弄成這樣,你肯定也覺得很累吧,是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
平日裡他話很少,都是冷冷淡淡的,寧枝跟他熟悉之後才慢慢變多的回應她的,而今晚說的話都快要抵上半個月的量了。
這個點兒顯然他已經睡了,思索了片刻,寧枝繼續寫道:
【明天我會跟爺爺說這個事,說完我們就走,不會讓你為難的。】
發完的下一秒,手機忽的傳來一聲「叮咚」,寧枝嚇了一跳,差點沒拿穩。
應應:【下來】
夜深人靜,二老的作息是晚上九點到早上六點,這會兒早就睡熟了,寧枝踩著拖鞋,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
剛到轉角,就看到了樓梯口處倚著牆的清雋少年,微垂著眉眼,神色冷然地待在黑暗中。
寧枝走過去小聲問:「你怎麼還沒睡呀?是不太適應嗎?」
應遲宴抬起眼皮,露出那雙黑而沉的眸子,眸光有些晦暗不明。
目光定格在她臉上,少年的嗓音輕而涼:「只是睡不著而已。」
「那……一起出去透透氣?」
寧枝這麼說完,帶著他去了後院。
爺爺奶奶家是複式的三層小洋房,後面帶個規模還挺大的草坪,半面是柵欄花園,平時寧老頭喜歡在裡面種點花花草草養著。
剩下的半面草坪就供給了一個小傢伙玩耍。
「欸!」
一進門就被一大團雪白糰子撞了滿懷,薩摩耶瘋狂晃著尾巴,撲在她身上。
「汪!」
這隻薩摩耶是二老養的,名叫嘟嘟,性格熱情活潑,平日裡是滿院子都能跑的,現在臨近過年,小孩多,許老太就怕嚇著來家裡的小孩,就暫時限制在了後院。
薩摩耶開心地吐舌頭,超大號棉花糖來來回迴繞著她的腿打轉,十分的熱情。
寧枝下意識手癢地就上去rua它了,結果手還沒碰到,忽然想起來身邊的男生,頓時一臉正直地收回了手。
她輕咳了下,撿起角落裡的玩具遞給它,讓它自己在一邊玩會。
院子裡有一架鞦韆,旁邊放著一盆獨立出來的植物,正冬天也在開著成簇的白色小花,散發著馥郁的香氣。
去年她在花鳥市場聽人推薦一種新品種的花,說是開的花好看,葉子又能用來吃,味同薄荷,她一聽這又能開花又能吃的,一時腦熱就買了,種在寧老頭這小花園裡。
結果這花開是開了,一年四季的開,也確實能吃,味道不錯,就是霸道的很,長了一段時間後它周遭一米內的花全死了,給寧老頭心疼的,好幾天冷著臉沒理她。
後來這株花就被給予了特殊「單間」照顧,擺在了鞦韆旁邊。
這鞦韆寧枝從小坐到大,她熟稔地拉著應遲宴一起坐在鞦韆座椅上晃了晃。
寧枝輕輕嘆了口氣,道:「剛剛我仔細想了想,其實不應該讓你一起回來的。畢竟我們才在一起幾天,對於雙方都不是很了解,完全不是見家長的程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