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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她其實並不了解應遲宴,就比如這個妖族,她半點也不清楚。
既然眼前有個妖族的笨狗狗,寧枝自然不會錯過打聽消息:「關於他,你還知道點別的嗎?」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在兩年前成為妖族之主的,」嘟嘟一邊吃一邊說,「那時候我還小,記不太清了,好像還鬧得挺大的吧,他一個人跟很多妖打架?」
「我也是在那動盪的時候走丟的,後面就被奶奶撿回家了,之後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撿回家後被奶奶每天擼毛毛餵好吃的,天天就只會睡了吃吃了玩,本來小巧的身形就吃成了這麼肥。
寧枝心驟的跳了跳,兩年前?
兩年前她撿了一隻小狐狸,先前他也跟寧老頭說話時說的是之前住在宜寧。
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對了,狐蓿草對狐狸有刺激性,你不也是狐狸嗎,怎麼沒受影響?」
寧枝撥弄了下狐蓿草的葉片問。
「怎麼就沒受影響了,我不是每天都很開心嗎!」像是被人質疑了狐狸身份,嘟嘟趕緊反駁道。
「這東西對狐狸確實有刺激性,還會放大身體和心理的愉悅感,但是我又沒有喜歡的狐狸,當然不會像他一樣,適應之後就是覺得很開心而已啦。」
寧枝差不多明白了,主要還是因為在發/情/期的原因,狐蓿草只是個誘因。
想到這裡,寧枝問:「那你們狐狸的……發/情/期會持續多久呀?還有就是,之前沒有的,為什麼忽然就有了?」
「啊,他這一族好像有點特殊,跟我們不太一樣,發/情/期只會在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出現,至於持續多久讓我想想啊……」
嘟嘟認真從傳承記憶中搜索了會兒,小肥臉忽的埋在爪子裡,聲音弱了下去,小聲跟寧枝說。
「……」
寧枝聽完臉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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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空氣安靜而沉寂。
應遲宴慢慢從床上坐起來,黑髮間那對白色狐耳紅的染上欲/色,身後尾巴隨著下床走動間顫顫欲墜。
他輕輕咳了兩下,止不住的喘息,眼尾泛紅,與電話中冷靜淡然的他判若兩人。
屋內沒有開燈,昏暗的房間裡,只有落地窗那裡的月光照了進來。
整個屋子裡沒有一點過年的氛圍。
去廚房磨了杯咖啡,沒有加糖也沒有加奶,醇厚的苦澀感讓他稍稍清醒了一些。
不受控制的妖族本能讓他無比厭惡。
極強的占有欲,得不到安撫就會無休止持續的發/情/期,他已經極力控制了,但還是做出了那種事,嚇到了她。
外面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人們結伴去玩,遠處隱約有煙花在空中綻開。
應遲宴忽然想。
如果他沒有忍不住參與了她的生活,或許她現在會有個正常的男朋友,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過節。
握著杯把的指節倏地緊了緊。
果然……這樣強烈的占有欲,一想到別人會這樣做,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定也覺得很困擾吧。
站在落地窗旁看了一會月亮,女孩還沒有回消息,應遲宴垂了下眼,走進了書房裡。
在他說完那句話後,女孩便倏地掛掉了電話,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又或許是被他的話問的有些為難,不知怎麼回答。
她現在會在做什麼呢?
是和親戚朋友聊天,還是和年歲相仿的親戚家孩子一起玩遊戲?
亦或是纏著她爺爺再喝一次上次做了醉蟹的杏花酒?
應遲宴收回思緒,指節抵唇,輕輕咳嗽了幾聲,書桌上還放著那幾本書。
翻開夾著書籤的那本,中間夾著的那張紙頁上滿目的紅色,提醒著他,人與妖族向來不會有好結果。
不止是書本,族群內與人相戀的妖,一旦被發現了妖族身份,都會招來平日裡滿含愛意的愛人的厭惡與害怕。
他的母親更是因此去世。
應遲宴拿起紙頁,忽的微微一怔,在他於角落無意間寫下的那兩個字旁,看到了不屬於他的清秀字體。
——我在呀。
安靜的空間裡,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應遲宴接起,女孩的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
「應應!」
指尖在紙頁上停留,應遲宴低低應了一聲,「嗯?」
「晚上的時候手機忽然沒電了,然後又去幫奶奶整理東西,還餵了嘟嘟,忙的一直忘了打給你……」
「你在幹嘛呢?」
應遲宴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到零點了,已經很晚了。
「……在看書。」
女孩說話間隱隱有喘氣,應遲宴注意到了,問:「你在做什麼?」
「我呀,我在帶嘟嘟散步呢,它最近心情不好老是悶悶不樂的,可能是一直悶在後院導致的,得了狗狗抑鬱症,所以就帶它出去溜達溜達。」
寧枝笑了聲,「對了,我給你買了新年禮物,讓快遞員給你送過去了,應該很快就到了吧,你先別睡,等一會兒噢。」
「先不聊啦,我先帶嘟嘟回家,晚點再打給你!」
女孩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空氣重新安靜下來。
嘟嘟……
就是那隻蠢到把自己當成薩摩耶的狐狸?
忙著遛它,所以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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