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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你在想什麼?他可是我們族的叛徒,他母親做了什麼你已經忘了嗎?」
「族中長老都因為你私自帶他逃走這事勃然大怒,若你還不殺了他,長老們就要剝奪你少主的身份,將你逐出族群了!」
寧枝其實也弄明白了為什麼妖狐族要對他趕盡殺絕。
他是九尾,妖狐一族有這樣的規矩,九尾是天生的領導者,生來就要做族群的領袖,不可違抗。
不過只是怕權利被剝奪而已,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寧枝本想反駁回去,但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往常這個時間他已經睡著了。
她聲音小了下來,敷衍道:「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回去吧。」
看來這個地兒是不能待了,寧枝盤算著再換個地方買個小院子。
不過在走之前,寧枝打算辦一件事。
——給他過生辰。
劇情中的應遲宴從來沒過過生日,修真界的所有人對他恨之入骨,他的族群想殺了他,他的生父將他當作藥人。
沒有人想要慶祝他出生。
寧枝總覺得慶祝生日這事兒得有點神秘感,所以是在應遲宴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的,趁他睡著或者做別的事時,偷偷摸摸研究該怎麼做長壽麵。
是的,她是做飯白痴,日常技能最多是能把泡麵煮出各種樣式來,自己動手做麵條,她連和面都費勁。
在經歷了數次失敗之後。
最終,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長壽麵成功變成了短壽麵。
寧枝含淚把面全吃完,難吃的她就了半壺茶才咽下去。
長壽麵這條路走不通,寧枝就選擇了更簡單的方法,生日蛋糕!
奶油什麼的沒有沒關係,只要有個蛋糕胚,有個蛋糕形狀就好了。
於是她向鎮上的糕點師傅學藝,勤勤懇懇每天搓麵團,其勤奮程度讓糕點師傅都自愧不如。
終於,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她成功得到了一整塊形狀完美的蛋糕胚。
寧枝興高采烈地端出來給師傅看,不小心絆了一下,蛋糕胚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板磚捶地的悶響,震得門框都晃了一下。
寧枝:「……」
糕點師傅:「……」
糕點師傅沉默了一下,道:「姑娘,要不咱再試試別的?」
總之,在經歷了種種失敗之後,眼看著生辰就在今晚,寧枝看著自己仍然梆硬的蛋糕胚,還是放棄自己製作這條路了。
她在糕點師傅那裡買了許多桂花糕,將它們擺成蛋糕的形狀,在上面插上小蠟燭。
一切準備就緒,寧枝去找應遲宴,卻發現日常這個點兒都會在那裡看書的應遲宴,現在安靜坐在亭子下,靜靜看著池塘。
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當是他學煩了,出來透會氣。
寧枝掩蓋住自己的情緒,裝作嚴肅的樣子,點點桌子,「我有事想跟你說,跟我過來一下。」
小少年似乎並不意外她會此時出現,抬起眼,烏沉沉的眼睛定定看著她,像是要看出來什麼,片刻後垂了下去。
「好。」
寧枝帶著他走到準備好的房間裡,待他進來後。
「啪」一聲,門被關上。
與此同時房間內的燈也被熄滅,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空氣一片沉寂。
寧枝趁此機會端出準備好的桂花糕蛋糕,剛轉過身,想點燃蠟燭。
肩頭驟然一痛,像是有銳物刺入。
她瞳孔微縮,猛的抬眼,看到相處這半年來,已經長的與她身高相差只有一個頭差距的少年,淡漠地抽回了刀刃。
溫熱的液不斷溢出,失血過多產生的暈眩感讓寧枝一瞬間有些迷茫。
她恍恍惚惚的想。
系統說,天生魔物沒有感情,好像並不是假話。
半年,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寧枝想,她就是養個狗,半年時間也能對她搖頭晃尾,將她當唯一的主人了。
可他卻能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捅她一刀。
寧枝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此刻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沒有去質問他為什麼,而是慢慢抬手把那一根一根的蠟燭點燃。
飄忽不定的燭光照映出她毫無血色的臉,寧枝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委屈?生氣憤怒?還是失望?
她不知道,但是她點完蠟燭抬起臉的時候,臉龐倏然划過一滴清淚。
過生日不能哭哭啼啼的,她想。
寧枝勉強扯出一個笑,不知道是對眼前的少年,還是對她幻想中的少年,她頓了頓,溫聲道:「應遲宴,生辰快樂。」
寧枝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慶幸,他下手還算留了情,否則這一下捅到心臟,她連這句話都說不完。
總之寧枝幽幽嘆氣,她的感化魔頭計劃大失敗。
屋內燭光太暗,寧枝也就看不清對面應遲宴現在是什麼神情,只能感受到那灼灼的視線定格在她身上。
而她沒什麼力氣,也不想跟他說話,閉上眼虛弱地靠在牆邊。
雖說不是什麼重傷,以妖狐族的身體便能夠自愈,但寧枝還是累。
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養了半年的狐狸嗷嗚咬她一口,翻臉不認人,換誰誰受得了。
透過飄忽的燭光,應遲宴在少女的眼中看到了失望,還有那顆倏然劃落的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