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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日,似乎是過年的那天,天昀子邀他在雲台山過節,所以回來的晚了些,回來後被她叫住。
「你見了誰?」她問。
「一個朋友。」
「你不需要朋友。」她平靜道,「不需要任何感情。」
離淵沉默了片刻,道:「好。」
離淵想。
她好像只是在養成一個兵器。
為了這天下蒼生。
但容昭救了他的命,她想怎樣處置也都是應該的。
從此離淵就沒有再跟天昀子來往,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兩百年。
閉關突破境界的離淵剛剛出關,就聽到了魔將被天昀子的弟子放出的消息。
這次的容昭隔著一道門,聲音很輕:「你去。」
離淵便去了。
只是他沒想到封印魔將需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最後一枚金烏尾羽連同他唯一的友人,一同葬落在無盡深淵。
遵循天昀子的遺願,在清都立下一個空空的墓碑。
離淵再次回去時,卻沒有見到容昭,只有一把大火燃燒殆盡後的房屋殘骸,遍地灰燼。
他在灰燼中找到了那枚墨色玉佩。
是容昭的。
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容昭的命魂是如何散了的。
明明記憶中的容昭無比強大,連魔主都能擊殺。
但他知道,如果這裡算家的話,那麼他再次無家可歸了。
可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
他們甚至算不上師徒,容昭告訴他不需要任何感情,她也從未讓他叫她一聲師父。
離淵將玉佩埋在她時常待的那棵樹下,在此後遊歷了塵世數年時間,偶然遇到了丟下宗主擔子落跑的朔雲秋。
再後來百年,魔氣入體時日無多,在扶陵的勸解中,他在玄凌宗收了第一個弟子。
寧枝。
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他說:先是自己,再是他人的。
這個說法大概是有些自私的。
若是放在容昭那裡就更不用說了。
她總是圍著他身邊講一些故事,舉出各種例子為了自己而活才是最好的,讓他不要事事順著別人的意思,多為自己著想。
離淵總是笑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在收到魔將危堯的挑釁後,他腦海里第一時間浮想起的竟然是她的話,而不是毫不猶豫地走進結界中,他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被她潛移默化改變了想法。
朔雲秋在旁再三勸阻,但離淵還是走了進去。這次他有想過,無關別人,是他自己的意願。
和他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雲破月,在離淵進入結界之時,已然看到她與危堯對峙。
一百多年過去,離淵的修為沒有一點增長,反而因為魔氣的緣故倒退了很多。
危堯第一時間就看出來了,勾起陰惻惻的笑,嘲諷他這麼久不見,修為居然沒有半點長進,讓他就這麼打贏很沒有快感。
離淵並沒有多說,拔出了承影劍。
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模糊了時間的概念,離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雲破月已然支撐不住倒下,離淵還在苦苦硬撐。危堯實力要比他強,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離淵並不想輸。
就在他打算拼死孤注一擲的時候,應遲宴忽然出現攔住了他,扣住他的脈門無法用出秘法。
少年和他平時一樣冷靜,只是對他說了一句話:「寧枝還在等你回去,師尊。」
……
離淵到底還是不太習慣聚會,在這場生日宴上很少說話,其他人也念在他剛醒身體還未恢復,並未頻繁打擾他。
在目送著寧枝偷偷將應遲宴帶走後,離淵也覺得屋內有點悶,出門透了口氣。
台階上坐著一個虛影老人,和應遲宴的植物寵應小白。
夜空煙花泫然綻開,老人安靜地看著看著,倏地抹了把臉。
一扭頭看到了離淵,頓時咋呼起來:「走路沒聲音啊你,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掉眼淚啊?」
離淵啞然失笑,「抱歉,只是出來透透氣。」
離開之前,離淵無意看到了老人手邊放著一塊墨玉佩。
似乎和容昭的那塊有點像,但時間過去太久,他也記不太清了。
大概是錯覺吧。
第101章 招新
◎咬人◎
社團招新日。
寧枝被社長委以重任, 只能坐在桌後慢悠悠地轉筆,看路上來來往往的大一新生。
她的社團有些特殊,傳統樂器二胡社, 整個社團除了社長一共就六個人。
其他五個成員都忙著其他事來不了,社長又說是今年社團成員有的將會畢業, 若是低於五個人社團就會解散。
寧枝實在拒絕不了社長的苦苦請求, 只能被迫來招新哄騙, 不是, 邀請大一新生。
照社長說的,往年招新時更多的人只是在表演時抱著整活的心態經常來看,點幾個流行曲子, 錄錄小視頻什麼的,沒什麼真正願意學這個的。
現在一看果然, 寧枝往這一坐, 支著臉看著對家的吉他社旁邊圍了一堆人,她這邊冷冷清清。
又等了半天, 午飯時間了,寧枝的名單上仍舊空空如也。
社長給她的任務最低是一個就好,但寧枝不禁陷入沉思,按這個趨勢來看, 她在兩天內真的能招到一個人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