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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的面前。
寧枝:???
這麼快的嗎,這車不會本來就在附近吧。
寧枝越發疑心了起來,剛想說不好意思不叫了退他錢,車門咔噠一聲被打開,一道清瘦身影走了下來。
男生穿著黑色長款呢絨風衣,裡面隨性搭了件淺色毛衣,於雪地中走過來,清清冷冷不沾風雪。
在她面前站定,男生垂眼看她,目光有些滯澀,遲疑了下叫她:「寧枝。」
寧枝:「……」
果然是富家公子體驗生活來了。
寧枝垂下眼睫不去看他,淡聲道:「不好意思師傅,這車我不叫了,你回去吧。」
男生沉默片刻:「今天市區內大雪封路堵車,沒有車通往這邊了,我送你回去。」
寧枝抬起臉來看他,剛想說不用了,忽然注意到他身後那輛車頂上落了厚厚的雪。
「你在附近等多久了?」
「……沒多久。」
寧枝忽的笑了聲,不過沒什麼溫度,「你要不先看看你後面的車頂再說這話。」
「……」
瞥了眼他單薄的衣服,寧枝撐著行李箱站起身,淡淡反問道:「不是要送我回去?走吧。」
車輛平緩行駛在路上,寂靜的夜裡,車內的兩個人也是沉默不已。
女孩顯然是生了很大的氣。
從見面到現在再也沒叫過他一聲應應,說話也是冷淡漠然的,甚至靠在后座車窗旁都不想看他一眼。
一路無話,直到抵達預定了的酒店處,寧枝也是一聲不吭地打開車門準備下去。
應遲宴忽然就有一種感覺。
錯過了這次,就是永遠的錯過了。
……但他並不想。
於是他指節微微動了動。
寧枝拉了兩下沒打開,沒懷疑是他幹的,只以為是自己不會開,抬眼看向他:「車門幫忙打開一下。」
「這酒店太偏遠了,看起來也沒有監控,一個人住不安全。」
寧枝看了眼窗外,她當然知道有風險,但她別無選擇,倒是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她勾勾唇角,語氣像長了刺一樣:「難不成你想跟我一起住?」
應遲宴緘默了下:「……去我家住吧。」
好嘛,更離譜了。
直接讓她去一個獨居男生的家裡住。
也許是凌晨讓人喪失理智,又或者是被他氣的,想看看他還能做出什麼事,寧枝竟然就真答應了下來,「行啊。」
黑色的車在風雪裡掉了個頭,駛向別的道路,直到停到獨棟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寧枝跟在他身後走到門前,靜靜地看著他按下密碼打開門,莫名其妙的,點點星光從眼中墜落,啪嗒掉在地板上。
應遲宴轉身就看到了她眼角劃落的淚,神情慌亂了起來,下意識抬手幫她擦掉,卻被女孩退後一步躲開了。
他一下想明白了為什麼,嘆了口氣,溫聲道:「鑰匙在屋內第一個柜子里,密碼是你的生日,門後有系統可以改掉。」
「放心,我會去別的地方住。」
誰知寧枝聽了這話卻越哭越凶,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抽抽噎噎的,止都止不住,手不停地擦著眼淚,卻一直擦不乾淨。
應遲宴只能在一旁替她遞紙巾。
「先進去吧?」
女孩抽了張紙巾,氤氳著濃重水汽的眸子兇巴巴瞪他一眼:「你管我,我就要在外面哭,現在嫌丟人了是吧,晚了。」
「凌晨兩點半在門口欺負女生,保安見了馬上給你抓起來。」
應遲宴:「……」
他無奈道:「外面太冷了,還在下雪,會著涼的。」
寧枝吸了吸鼻子,「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進去。」
「什麼問題?」
寧枝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那雙本來正看著她的、漂亮的如琉璃般的黑色眼睛果然在聽到這個問題後,視線飄忽了起來,有些慌亂地閃躲向了別的地方。
寧枝愈發確信了起來,如偵探般道:「行程改簽這件事我誰都沒說,連舍友都不知道,而你卻知道,說明在我還沒改簽的時候你就在高鐵站等著了,還看到了我在等。」
「而且你不喜歡我,為什麼拿我的生日作密碼?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女孩的話言之鑿鑿十分有理,他確實沒法解釋他的這γιんυā些不合理行為。
抬眸看到她濕漉漉的眼睛深處的動搖與不自信,應遲宴緩慢嘆了口氣,承認了下來。
「是你想的那樣。」
寧枝怔了一瞬,眼睛都瞪大了些,疑惑不解問:「那你為什麼一直不回消息,這麼多天連找都不找我一下?」
緘默片刻,應遲宴開口道:「先進去吧,我再告訴你。」
門沒有完全合上,露出了半截縫隙,應遲宴將客廳空調打開,暖氣瞬時涌了上來,將沙發上凍得蜷成一團的寧枝團團包裹。
寧枝呼著通紅的手指,看著坐在對面的男生繼續問:「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不是人。」
寧枝:?
雖然她在前幾天是一直想罵他來著,但是仔細想想,他只不過是拒絕了她而已,很合理的行為。
於是她道:「雖說我是挺生氣的,但是你倒也沒必要這麼罵自己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