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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淵:【你平日裡是怎麼教導自己的弟子的?】
看到這個問題的扶陵此時正在雲陵鎮的河邊釣魚。
他一邊盯著浮標一邊抽空回消息:
【也沒怎麼教,就傳授了幾套劍法,完了他就自己練去了,說自己有什麼不懂的再過來問我】
林知行這弟子乖巧懂事,他說什麼就做什麼,聽話得很,還不主動打擾他。
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基本上沒什麼當師父的體驗,現在只能閒到出來釣魚。
只能說,有時候太省心也不是件好事。
離淵:【那他最近有沒有想當道士?或是模仿道士作法的行為?】
扶陵:【?】
這是個什麼問題?
扶陵暗道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懂離淵的腦迴路了。
上次還莫名其妙問他有沒有看過一本話本子。
扶陵索性直接問林知行:【徒弟,你最近有當道士的打算嗎?】
正在勤勤懇懇練劍的林知行停下來,握著劍一臉懵逼:【沒有啊師父,你怎麼忽然這麼問】
扶陵:【沒事,就問問。不過有也沒用,我也不會教】
林知行:【……啊?】
扶陵沒再管,這邊淡定回離淵:【他說沒有】
離淵若有所思,片刻後才回了句。
【嗯,我明白了】
扶陵這邊懶懶看了眼消息,把琉璃鏡揣回去,抬頭,剛巧浮標動了動,他眼睛一亮。
釣了三天了總算有一條魚要咬鉤了!
扶陵期待地搓搓手,等待那魚在試探過後,傻不愣登咬上去,結果忽的一道身影倒在他面前,發出砰的一聲。
??!
……魚聽到動靜,瞬間拋下了本來就聞起來不是很香的餌,一甩尾巴無情遊走了。
連個背影都沒給扶陵留。
扶陵:「……」
他看向倒下的身影,是個年輕的少女,像是經歷了什麼大苦大難一樣,眼含熱淚,緩慢的抬起一隻手,聲音顫顫巍巍。
「請問……這裡是玄凌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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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枝猛的打了個噴嚏,動作停了下來。她現在沒法力運轉暖身體,自然是抗拒不了玄冰谷的冷空氣的。
她注意到門口的青年,「師尊?」
「嗯,你這兩天休息的如何?」
離淵走了進來,能看出來她的身體情況還十分虛弱,法力皆無,和上次在清都一樣。
「還不錯,感覺好多啦。已經可以回去繼續修煉了!」寧枝心裡還記掛著早日練成,就可以避免和應遲宴的尷尬了。
雲破月並沒有傷她,離淵猜測寧枝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一些什麼。
但寧枝不想說他自然不會追問。
不過……她這麼著急回梵音宗修煉的麼?果然,應該是他的教導方式出了問題,不應該這麼嚴苛的。
「勤奮修煉是好事,不過……」
離淵沉吟片刻,溫聲道:「鑑於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流寒泉的修煉,需要換一種方式。」
寧枝眨眨眼:「……哎?」
這意思是,終於不用泡冷水澡了嗎?
沒想到身體虛弱還有這種好事!
離開玄冰谷的時候,雲破月和墨翎也辦完了事情,打算離開這裡。
也不知墨翎用了什麼術法,偌大的宮殿拔地而起,被縮成巴掌大的房子模型,隨手揣回了袖子裡。
寧枝和游陽震驚看完這一幕。
真·隨處是家。
他倆視線不約而同看向了離淵。
兩雙亮晶晶的眼睛裡明晃晃的寫著倆字。
——想學!
要是會了這個法術,這不是想去哪住去哪住,累了就隨便找片空地把房子往上一搬,走進屋就能躺!
這妥妥的是鹹魚的夢想啊!
離淵沉默了一下,「這招是袖中乾坤,最少也要化神期修士才能修煉。」
築基·游陽:「……」
金丹·寧枝:「……」
那沒事了。
嗚嗚。
這麼來看,鹹魚根本不配,只能做夢了。
琴鳥撲騰著翅膀準備起飛,寧枝忽的想起天昀子那塊碎成兩半的月型玉佩,跳了下來,跑過去遞給了雲破月。
「這是天昀子留下的東西。」
她撓撓頭,「差點忘了這事兒了,我覺得還是交給你比較好昂?」
琴鳥不耐煩的叫了幾聲,催促她。
「來了來了!」
寧枝一邊應著小跑過去,一邊笑著跟雲破月揮手,「破月姐姐,再見啦!你一定要好好的呀!」
少女眉眼彎彎,笑顏如冬日陽光般溫暖,雲破月恍然間好像看到了那時的少女,澄澈通透的眸子倒映著柔和的光影,構成記憶中的她。
怔了怔,雲破月忽然輕笑。
原來是你呀。
她也笑著,學著少女的樣子,傻乎乎的朝她晃了晃手臂。
「我會的。」
攤開手中玉佩,碎裂的月型玉石下,墜著的穗子上面,小小的玉牌上寫著「雲」字。
這次她不會再懷疑了。
是她,也只會是她。
月亮閃爍了一下。
溫潤清澈的聲音忽的響起。
「月月。」
她微微一怔。
「人不能只停留在過去,不管過去有多難以忘懷,又有多令人留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