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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魔界,魔將危堯的居所,摩尋殿。
寧枝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悲戚與傷痛,雲破月現在不過也只是個年輕不經事的弟子,忽然遭遇這樣的變故。因為一時疏忽便要一夜之間背負上這樣沉重的罪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弟都因此死在自己身前。
而她在絕對強大的實力面前,什麼都做不了。
小胖橘伸出肉爪輕輕拍了拍雲破月的手,以示安撫。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寧枝扭頭看去。
魔將危堯颯沓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扮成了下屬的應遲宴,以及一名雙手禁錮、頸項上被綁了鎖鏈拉進來的女子。
女子修為被封,滿身狼狽,看清女子的臉時寧枝愣了愣,那張像極了雲破月的容顏……
清雲仙子?
「瞧瞧本將在修真界發現了什麼。」危堯在雲破月身邊坐下,見她木木看著窗外不理他,眉眼微眯,露出些許不悅。
危堯捏著她的臉強硬轉過去,「本將讓你看你就看。」
「唔!」雲破月吃痛,這才看到了殿中狼狽的女子,怔了下,「清雲仙子……」
視線中的雲破月在看到了清雲仙子後終於神色有了變化,不再是木頭人,危堯滿意了些。
「本將不過是去修真界找了個樂子,這女人便自己送上門來,本將看在她與你有幾分相似,瞧著有些新奇,沒有直接殺了她,帶回來給你看看。」
「危堯,今日這五十六條人命我清雲記下了,你殘殺生命終究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清雲仙子緊攥著拳,厲聲罵道。
「是不是感覺跟照鏡子似的?」
毫不在意清雲的話,危堯手指漫不經心繞著雲破月的頭髮,「聽說她還是你師父的女人,嘖,自己的女人跟徒兒頂著同一張臉,你這師父還挺下的去口。」
「……別說了。」
已經一個月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雲破月此刻終於出聲,啞著嗓子制止他。
危堯眯了眯眼,露出危險的意味。他忽的像來了興致一樣,「看著別人跟自己頂著同一張臉,你也很不爽是吧?既然這樣本將就幫幫你。」
「墨翎,把她帶下去餵蛇。」
雲破月趕緊抬手:「不要——」
危堯兀的笑了聲,嗓音涼涼的,「哦?難道你心中不是這麼想的?莫不是本將看錯了,你看她的眼神不是厭惡?」
雲破月怔怔對上危堯的暗紅色眼睛,從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厭惡嗎……?
她和清雲仙子從沒有什麼交集,或者說,兩人根本就沒有正面好好打過招呼。
自從清雲出關後,她與師父就再未見過面,想來已經有半年之久,同在一山,師父的訊息都是由清雲仙子來傳遞。
包括這次歷練之行,也是她守在門外,溫柔笑著拒絕了她想見師父的意思,說:「你師父在閉關呢,沒什麼時間見你,他的意思是讓融星跟你一起去,相互之間好有個照應。」
她當時信以為真,懵懵懂懂的應了,結果當天晚上就看到了那條錄影,兩人於翩翩雪落中合奏《元初》。
她這才知道。
原來師父不是沒空見她,而是把時間留給了別人。
清雲看向雲破月的眼神寫滿失望,「雲破月,沒想到傳聞是真的,你竟真與魔族勾結,真是枉費了青瀾昔日對你的教導!」
聽到這個名字,雲破月驀地心口一痛。
師父……
哈……她做了這樣大的錯事,也根本沒有顏面再叫他師父了。
雲破月緩緩垂下了眼睫,聲音很輕,對著危堯說:「你看錯了,我並不認識她,哪裡來的厭惡。你把她放了吧。」
危堯暗紅色的眼睛微眯,盯著她瞧了一會,「放這麼個小東西回去也沒什麼,不過想讓本將放人,這就是你的態度?」
「……你想讓我做什麼?」
「自然是求人總要有求人該有的態度,不是嗎?」危堯似笑非笑。
這下雲破月明白了,因為太久沒動彈站起來時恍惚了一下,她跌跌撞撞走到危堯面前,應聲跪了下去。
她面色木然,「求您放了她。」
如果她能安好回去,師父也能高興一點吧。
危堯神色忽的有些慍怒,掐起她的下巴來,語氣不善,「若是本將還想讓你做些別的呢?你都願意?」
魔將果然喜怒無常,好好求他反倒不高興了。
雲破月還沒回話,一團影子忽的跳起,狠狠地撓向了危堯的臉,轉眼間就在他臉上留下了三道劃痕。
是一直旁觀早已忍無可忍的寧枝。
呸!狗男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老是對漂亮姐姐動手動腳的,吃我一爪!
寧枝撓這一下是痛快了,結果下一秒就被危堯扼住了脖頸,劇烈的疼痛瞬間傳來。
寧枝覺得自己像個勇士,居然敢打大魔頭。
要是換成她自己的身體,見到這種大魔頭肯定慫的一句話都不敢說,但她現在是貓貓,貓貓什麼都不怕好吧!
問題不大!
寧枝安慰自己,死就死了,等會兒又是一條好漢!
魔將危堯顯然沒想過會有一隻小貓竟敢對他動手,愣了一下後頓時怒意橫生,手一緊就要把這貓兒掐死。
然而下一刻手中忽然一空。
危堯挑眉看著身前拎走了貓兒的人,他的下屬墨翎。平日裡唯他是命,千年間守在這摩尋殿都沒有動過二心的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