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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有些……奇怪。
莫名的燥熱起來,一陣一陣的。但是哪裡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經過這麼多丹藥溫養,寧枝能感覺到他狀態顯然比剛剛好了很多,不過還是虛弱,這點力氣對她來說根本不夠看的。
她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從他手中抽回手,但寧枝停頓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沒這麼做。
現在知道他是清醒的了,寧枝任由他抱著自己,沒有掙扎,垂下的蝶翼輕顫,和他交流,輕聲問:「你是魔族嗎?」
寧枝有經驗,認得出來那是魔氣,但應遲宴明明是正道修士,這點不可能有錯的。
男主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
緘默許久。
有些悶沉的少年聲音響起,輕輕叫她的名字。
「寧枝。」
寧枝感覺隨著呼吸灑落脖子有點痒痒的,不自覺動了動,覺著他語氣有點認真,似乎是要說什麼重要的話,應了一聲:「嗯?」
「我不會入魔。」
寧枝愣了愣,沒太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她還想繼續問,但總覺得窺探別人的隱私不太好,而且一般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滅口。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還是閉上了嘴巴。
寧枝抬頭看了眼,劫雲已經徹底散盡了,說明渡劫已經結束了。
現在就金丹了,估計再過不久她的修為就要被反超了,到時候惡毒女配這工作只會越來越困難,嘆氣。
寧枝打算再等他緩一會兒就起來,低頭時剛好瞥到他軟軟垂著的蓬鬆尾巴。
與之前晃來晃去不同,這會兒失去了精神氣兒,無精打采地垂在自己手邊。
阿西,看起來好可愛。
寧枝想著這會兒他那麼虛弱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就一個沒忍住,偷偷伸手捏了一下。
結果剛碰上尾巴尖尖,還沒做什麼呢,蓬鬆的雪白就順著指尖划過,緊緊纏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
「小師姐想對我做什麼?」
身前的少年動了動,拉開了些距離,兩人視線相交,那雙已經恢復了黑色的眸子定定看著她。
寧枝:「……」
阿這。
幹壞事當場被抓包,而且還被抓到了作案工具,人贓並獲。
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做錯事不可怕,只要死不承認就好了。
寧枝小臉嚴肅,一本正經道:「師弟,剛剛有隻蚊子飛過來,我幫你趕一下。」
「……」這熟悉的藉口。
連說謊也不會稍微走點心,上次冬天勉勉強強能過關,現在這海底世界哪裡來的蚊子。
許是自己都覺得這理由有點過於離譜了,寧枝裝模作樣輕咳了兩下,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身子往後退離了些,匆匆站起身想要逃離作案現場。
結果忘了纏在手腕上的尾巴,反作用力加上身體發麻酸軟,導致自己猝不及防一下又跌了回去,砸在應遲宴身上。
寧枝有些尷尬:「腿麻了,站不起來,師弟你先鬆開我。」
蓬鬆的雪尾如她所願鬆開了,離開時不經意拂過她的手心,松鬆軟軟的觸感,寧枝差點沒忍住上手rua。
可惡的狐狸精。
寧枝打算揉揉腿再站起來,忽的身子蹭的一輕,被人輕輕鬆鬆抱了起來,穩步朝宮殿裡走。
欸,欸欸?!
她下意識想掙扎想下來,結果頭頂的話涼生生的:「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要是掉下去了怕是接不住你的,小師姐。」
寧枝一下停了下來。
本來就磕的左青一塊右紫一塊的,隱隱泛著疼,再摔個屁股蹲還得了。
她悶聲道:「我又沒受什麼傷,緩一會兒就能走了。」
少年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就沒了後續,還是穩穩抱著,壓根沒放她下來的意思。
寧枝也不敢亂動,怕摔的疼,緊貼著沁涼的衣料,能聽到有力的心跳聲。
周身籠罩著他的清冽氣息,寧枝覺得先前那股若隱若現的燥熱愈發嚴重了起來。
不對勁,這狀態很不對,她用冰涼的手指摸了摸臉頰,試圖冷靜下來。
……完全沒有用。
意識越來越不清晰,她把腦袋埋在衣料里,不由自主的想再靠近一點,幾乎是有些恍惚的想起,今天好像是十一號。
「……」
少女除了剛開始的略微不配合外,後面變得十分乖順,靜靜靠著他。
應遲宴將她放到殿中唯一的水晶王座上,想讓她休息一會兒,鬆開手,剛想退開,忽的卻被細白的手揪住了衣角。
少女茫然的捕捉他的視線,澄澈的眼睛裡蘊滿朦朧的水汽,看上去委屈又可憐,有些慌亂的出聲,「別走。」
她神情近乎無措,緊緊拉著他,喃喃道:「應遲宴,我好難受。」
應遲宴怔了怔,今天確實是情絲纏發作的日子,但她不是已經不會被影響了麼。
前幾個月都是自己強撐過去的,甚至沒來找他服用血液。
沒有猶疑,劍光劃開一道傷口。
寧枝感覺溫熱腥甜的液體流入口中,讓她稍稍安定了下來,燥熱慢慢平復。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稍微清晰了一些,她鬆開了,往後撤離了些許,遲鈍地抬起頭,驀地撞進那雙注視著她的黑眸里。
沉沉如同夜中海洋,表面平靜內里危險至極,稍不注意便會被卷進這場漩渦陷阱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