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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累。
等少年整理好衣服,寧枝揪著手指,紅著耳根湊過去提醒他:「應遲宴,我們還要去救人呢。」
黑衣少年淡聲開口:「他們已經被救走了。」
「欸?」寧枝眨眨眼,「什麼時候的事?」
應遲宴眉眼微垂,她這麼驚訝,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就在你,」少年忽的停頓了下,換了個說法,「我們進入雲破月的幻境後,結界與血炁陣沒有魔力支撐,早便已經破了。」
「目前整個清都僅剩四人,雲破月,你我,還有……」
還有離淵。
寧枝匆匆趕到現場的時候,戰局已經將要結束了。
此刻院內劍氣凌冽交錯,離淵手持承影劍,動作颯沓,劍劍直指雲破月隱藏的死穴,音修不擅長近戰,雲破月捉襟見肘難以防範。
雲破月雖已是合體期魔修,但離淵早在百年前就已經是單槍匹馬擊敗了魔將危堯的人,高手之間過招不過在瞬息之間,勝負很快便會分曉。
寧枝心生不忍。
這是劇情中的一環,她只能旁觀。此刻她反而有點後悔用了能力,回顧了雲破月的過去。
百餘年前她意外放出了魔將導致魔潮降臨,此後便落到了眾叛親離無家可歸的地步,世人皆恨她罵她,卻沒有人想過她也只是被別人利用了。
南河的水寒意滲骨,沒有人關心她心口的傷到底疼不疼。
少女視線直直看著雲破月,澄澈通透的眸子安安靜靜。
「你想救她?」應遲宴問。
寧枝遲鈍了下,搖了搖頭。
寧枝不是修真界土生土長的人,其實對於仙魔兩道衝突認知的並沒有那麼深刻,她不會說因為雲破月是魔修就下意識的厭惡她。
反而,她覺得雲破月墮入魔道是有原因的,她會細想,雲破月又何其可憐。但修真界的正派修士卻不管這個,只要她是魔修,便會遭萬人唾棄。
此次雖玄凌宗的弟子都沒出事,但她起了殺心是事實,玄凌宗的人必然不會放過她,而且她是魔修,也沒有理由放過她。
如果不是出了些意外,在劇情中,今日會有數名無辜弟子慘死在她手中,可能會是游陽,也可能也會是她。
寧枝同情她,卻並沒有喪失理智。
雖然她這麼說著,但還是忍不住鬱卒惋惜,「好好的人怎麼就墮入魔道了呢。」如果她沒有墮入魔道,也就不會有這些事發生了。
「她本就是魔族。」少年語氣輕淡。
劍錚鳴聲太響,寧枝沒聽清,「你說什麼?」
應遲宴還未回答,那邊的戰局已經結束了,雲破月堪堪倒在地上,離淵冷然而立,凌冽劍尖直指脆弱的咽喉。
直至下一秒便要落下時——
一道白光忽然衝出,「錚」的一聲脆響,將這一劍擋了下來。
半月型的純粹玉石經這一遭磨難瞬間碎成兩半,安靜的躺在地上,像要與塵泥融為一體。
天昀子的法力……?
離淵被這一變故分了神,微怔了下,回過神來面前的雲破月已經消失不見。
跑了。
寧枝也愣了。
劇本好像不太對的亞子,雲破月就這麼被放走了?
寧枝不知所措的低頭摸尋,剛剛那白光從她儲物袋裡跑出去的,啊,好像是……邵青瀾的那塊玉佩?
也就是說是邵青瀾救了她?
離淵早就發覺了有人過來,因了先前那名哭哭啼啼的弟子所說的寧枝扮作試煉角色的話,離淵特意探查了一下,修為確實符合,但是數年未見他也不太確定。
「寧枝。」他收了劍,撿起碎裂的玉佩,面色冷淡,略有些停頓,聲音有些滯澀的喚她。
寧枝忽然被叫,突然緊張起來。
阿西,原主的師尊不會要把放走魔修的鍋扣在她頭上吧。
寧枝硬著頭皮跑過去,「弟子在。」
這下確定了。離淵鬆了口氣,面色不顯,還是十分平靜,「這玉佩是你的?」
「是的師尊。」寧枝點點頭,開始裝無辜,「這枚玉佩是一名新生在清都試煉過程中擊敗鬼怪得到的,弟子也不知為何玉佩會自己飛過去擋下那一劍。」
寧枝一邊說一邊看他,只覺得這人好高冷,只是站在那就像個冰山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離淵若有所思,不過沒有深究這個問題,把碎成兩半的玉佩還給她,轉而問起了另一件事,「那魔修先前與你們一同消失,是做了什麼?」
騙人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寧枝瞥了眼不遠處的少年,輕咳一聲,把給男主的那套說辭原封不動給離淵講了一遍。
「記憶幻境……」聽寧枝說完,離淵頓時瞭然。
修真界善用幻境的修士不少,這便能解釋得通了,雲破月許是修煉了什麼秘法罷了。
「嗯。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
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寧枝老老實實把看到的說了一遍。
過程有點長,寧枝說著說著便發現一個問題。
這個師尊自從把玉佩還給她後離她至少三米遠,期間面對她好像還一直緊繃著身體,神色也有些拘謹,沒正眼看過她,雙手牢牢背在身後。
她悄悄瞥了一眼他背後,發現他正偷偷掐著自己的手指頭。
寧枝:?
剛剛打架時她好像沒見他受傷啊,她仔細嗅了嗅,也沒有血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