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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空碧藍如洗,湖面如一藍色的美玉,波光粼粼金光璀璨,風很大,能將人的衣袍輕易的吹起,那人穿了一身淺灰色的長袍,跑起來如天上的仙子般。
很是漂亮。
曹孔生性涼薄,平日裡不近女色,更何況很是厭惡男人。
從來難以欣賞到男人的美麗。
那人真的是漂亮極了,以至於讓曹孔都覺得漂亮的地步。
他並非不是多管閒事之人,也沒有助人為樂的精神,今天不知是怎麼了,見那少年郎焦急的跑著,竟然跟過去了。
少年跑得非常急,以至於他從另一條路來時根本沒有看見,竟是撞在了他胸口。
輕輕的一撞,貓似的柔軟,還帶著好聞的香味,將他的胸口撞得一片酥麻。
骨頭都撞軟了。
這般近的距離一看,才見是名纖細修長的漂亮少年,生得雪白美麗,清純又漂亮,樣貌直像話本里吸人精氣的妖精。
那雙眼睛漂亮極了,急得都冒了淚花,喘著氣跑,說他哥哥溺水了。
那般急急切切,哭起來真是讓人心軟,那冰雪般的硬心腸都要被他哭融化了。
曹孔宛如被下了蠱一般,脫了外套鞋子便下了水去撈人。
此時此刻的腦子裡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一心想幫那少年救出他哥哥。
這麼大一片湖,急成那樣,想來是非常親厚的兩兄弟,若是哥哥溺了水,沒準要哭暈過去。
瞧著渾身的皮肉雪白軟嫩,想來在家裡時備受寵愛,養得嬌氣極了,又或許全是靠著他哥哥養活,若是哥哥死了,那般嬌氣的少年如何能活下去?
跳了湖,再往岸上一瞧,那少年又哭又喊,隱約聽見是感激他,又在擔心他哥哥。
曹孔水性極好,腦袋一鑽便鑽去了湖底。
.......
奚容在岸上焦急的等待,路過的好心人幫他下去撈人了,可是一轉眼又沉入了湖底,湖面上平平靜靜的,那男人都沒有冒頭了。
奚容在岸邊哭了哭,喊了喊,最終是沒轍了,這荒山野嶺的,人都沒有,平常少有人路過,如今好不容易遇見了個人,難不成又溺死了?
一面是怕孤苦伶仃不知道去哪裡,更怕的是到時候官老爺撈出兩具屍體,他在這裡根本脫不了關係。
奚容哭了一會兒,眼淚都哭沒了,又怕待會有人路過見他沒有半點傷心樣子,懷疑他做了什麼壞事。
便到了河邊裝模作樣的喊,相當那青草滑得很,一腳竟踩去了湖裡。
那湖水冰涼刺骨,進去的一瞬間奚容冷得抖了起來。
渾身都凍僵了般哭得濕噠噠的睫毛也被打濕了。
岸邊是水草和淤泥,踩上一腳會陷進去,本來是及腰的水,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下子跌下去到了胸口。
他終於真情實意的大哭了起來。
才哇哇哭了一聲,就聽見一聲落水聲,而後被人猛然摟了起來。
轉頭一看,是周鋒郎從水裡鑽了出來,一把將他摟上了岸。
奚容這下哭得更起勁了,「你去哪裡了,害我擔心死了!」
發氣似的打了他兩拳,周鋒郎任由他打,那拳頭也軟綿綿的,打得人非但不疼,反而舒服得很,他連忙把人摟到了太陽底下抱著哄。
「我錯了,容容別哭。」
那眼淚嘩啦啦不要錢般的流,周鋒郎手忙腳亂的幫他擦眼淚,那雪白漂亮的臉上里全是淚水,紅透又濕潤,手碰上去能感受到那細膩的如同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的皮膚,光是一碰,便心疼得不得了。
「別哭、別哭.......」
笨手笨腳的完全哄不住,把人摟在懷裡搖了搖,輕輕一摸,眼淚還在往下掉,甚至哭得打嗝了。
周鋒郎手足無措,拍著他背脊哄了哄,一把將他摟了起來。
「我帶容容去看大魚。」
那一抱跟扛似的,輕輕一舉便將他抱在了肩膀上。
奚容可是第一次在這麼高的地方,平日爬樹都不敢的,小時候都是規規矩矩像個女孩子般教養,頭一回這麼高的視角,一時間忘記哭了。
高一些的視角就是不一樣,周鋒郎還讓他坐得穩穩噹噹,絲毫沒有危險感,只是坐在他肩膀上,便是滿滿的安全感。
頭頂上飛的鳥兒都更近了。
一會兒便來到了一棵樹下,只見那樹下竟然掛著滿滿七八條肥美的大魚。
七八條肥美的魚用幾個大繩串起來,結結實實的掛著,那魚還沒死,在一張一合的呼吸,新鮮得很。
「魚重,在蘆葦里編草繩子,在那邊耽擱許久,讓容容擔心了。」
他不止編了草繩子,甚至找到了一窩蜂蜜。
編了個大兜才將蜂蜜套住。
蜂蜜是可遇不可求的美食,上好的品質甚至能換一百文錢,實在是不容錯過,撈了魚便現場編制了個大草兜,將那蜂窩全部罩在了裡頭。
他常年打獵,手腳十分麻利,套蜂窩很有一手,全是乾乾淨淨的把蜂窩全部取了出來,杜絕了蜜蜂叮咬,事情一成就連忙趕了過來。
過來的時候嚇得魂都沒了,把魚和蜂蜜掛在樹上便去原地找人,奚容竟然不見了。
甚至在河裡找到了人!
周鋒郎心裡七上八下慌忙把人摟了出來。
奚容在哭。
肯定是嚇壞了。
奚容抽抽搭搭哭了一會兒,終於是哽咽著說:「我還以為你溺水了,把我嚇得要命,你要是死了我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