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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心碗筷,仔細思慮,在整斟酌詞語。
「容容是在擔心玩家的安危嗎?」他的目光有些溫柔,「容容真善良,在為不認識的玩家擔心。」
他似乎不是在問奚容什麼,又繼續說話了,「我作為這個遊戲的老玩家,應該是第一批玩家,對這個遊戲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他輕輕笑了起來,「遊戲的制度之所以這麼殘酷,死亡率這麼高,並不是為了奪取玩家的性命。」
「那為什麼?」
死亡率這麼高的遊戲,居然不是為了奪取玩家的性命?
玩家經歷殘酷的遊戲存活下來,心驚膽戰的等待下一場遊戲,在下一場或者某一場遊戲裡慘死,仿佛是這個荒誕的遊戲故意玩弄玩家。
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惡魔將人心和性命玩弄於股掌之間,惡劣的遊戲和生存規則,或者拼命苟活的玩家如同供人取樂的玩物。
主系統不是為了奪取玩家的性命,難道是一場更惡劣的玩樂?
裴照金色的眼眸在午後的光暈里如同灑落是陽光下的碎金一般,狹長的眼眸讓他看起來像冷漠的神明,但又是淡漠溫和,他的聲音輕輕的,如同目空一切的神明輕聲吟唱。
「是為了讓他們安息。」
奚眼眸一震,這一瞬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荒謬了,居然說是為了讓玩家安息。
如此驚恐的死亡,怎麼能安息?
玩家如果沒有被捲入這場荒誕的遊戲裡,他們的人生軌跡本應該是普通又和平,每日也許有點小煩惱,但是會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
他們有自己的愛人和朋友,有父母和孩子,而不是在這裡思慮生存和勾心鬥角。
「太荒謬了。」奚容難以接受的搖頭。
裴照神色溫柔,「世界上很多事情著實荒謬,容容不用去煩惱這些事情,容容也許可以想想出了遊戲後想做什麼?容容有什麼願望嗎?」
願望?
他似乎已經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如果出了遊戲,可以在光明下安寧的或者,他有今後的打算,是可以自己去實現的事情,說不上是什麼願望。
如果非要說一些做不到但又分外想要實現的東西的話。
好像有。
但是……
奚容的腦袋隱隱作痛,難受的皺起了眉頭,「我想不起來了……」
裴照眼眸顫了一下,連忙繞著餐桌到奚容面前,他的眼底難掩慌亂,「容容是不是頭疼?」
躬身輕輕碰了碰奚容的頭髮,輕輕的哄喚:「容容乖,我們不著急,沒有一定要有願望,別想了、別想了容容……」
他的聲音仿佛擁有莫大的安定的力量,他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自己的頭,像是有舒服的能量傳遞過來,漸漸平息了奚容的疼痛。
他慢慢的舒展了眉頭,臉色蒼白,漂亮的臉上是細細的冷汗。
裴照拿著乾淨的手絹,輕輕地幫他擦汗。
「容容乖,我們不去想,不去想。」
奚容剛才只是一瞬間仿佛要抓住什麼,但是那東西稍縱即逝,又再次從他腦海里消失了,仿佛被緊緊的關在了盒子裡。
裴照輕聲告訴他,「往後我們的日子會順風順水,會很好很好,我和容容一起去現實世界也好有個照應,容容在現實世界裡可以買個大房子,可以找個好工作,更可以交很多很多朋友。」他神色溫柔,「也可以有個愛人。」
奚容神色微動,對於裴照描述的美好的未來正是他所想的。
裴照笑道:「我在現實中是個醫生,我可能會自己開個診所,也可能會去醫院工作,容容呢?容容會做什麼?」
奚容纖細雪白的輕輕動了一下。
「我會畫畫。」
「還會寫代碼。」奚容說,「我好像是個程式設計師……」
但是他不確定,他真的是程式設計師嗎?
他以前是是某個大公司上班?
裴照笑道:「容容畫畫這麼好看,也許可以自己開個畫室,那我的診所就開在容容畫室的旁邊,也不忙著賺錢,姑且溫飽就夠了,的我積分還有餘地可以兌換金錢。」他想了想,開始描繪現實世界的生活,「我在院子裡中點花草樹木,閒暇時就泡泡茶喊容容過來喝,如果能把這顆桃花樹帶回去就好了。」
奚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麼大的桃花樹往哪兒挪呀。」
裴照仿佛也是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一般,愣愣的看了一會兒,也溫柔的彎著眼睛,「總會有辦法的。」
…………
裴照說如果要出遊戲,需要向系統兌換傳送卡。
「傳送卡可以將我們傳送到現實世界。」
一億積分兌換的傳送卡,計算量非同小可,而且傳送的甬道要打開需要耗費非常大的能量。
奚容兌換了傳送卡之後,明顯的感覺到了整個遊戲基地都在節能。
從裴照這個宅子看出去,遠遠從窗口眺望,能看見路燈和公共設施的一些燈光都熄滅了。
裴照說:「甬道開通需要海飛巨大的能量,如果要連接現實世界,像是逆天而行一樣,所以需要等七天。」
這幾天奚容在裴照的宅子裡渡過,他差不多快忘記了,他和裴照是僱傭關係,前幾天奚容還收到了裴照打給他的僱傭金。
但他們更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