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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時候的的感覺不是錯的。
那是當然,奚容已經失了元陽,不久前或是許久許久之前他曾屬於另外一個男人,他很喜歡很喜歡那個人,以至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能感受到抗拒和牴觸。
可是奚容又是願意和主動的,他當時便是想,沒關係,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他如今是我的 ,也會主動,也說我好看,也是喜歡我。
竟沒想到他只是一個替身!
是在奚容恍惚間在分不清誰是誰的時候,覺得奚容是喜歡他的。
可他喜歡的是誰?又把他當成了誰!?
那是比不被認可的「道」更為可怕的心魔。
無須炙熱發岩漿一刀一刀刮骨,他的心像是被細細密密的針、一針一針穿透,從血肉到骨髓,都是痛不欲生。
那是明明是得到了,但又是得不欲。
他將自己淹沒在炙熱的的岩漿里,毛髮和皮肉被寸寸灼燒、融化,又迅速的重生。
好疼。
但多少能不再想別的了。
仿佛他一生都在被否定,他的道心被天道否定,他的愛人愛的是別人。
他入魔時曾有命師為他占卜。
因修道而走火入魔,便有命師為他算了一卦,算的是何時修道成仙。
但卦象顯示的很奇怪,說他的有一劫數乃是往冥府之水被渡送而來,是生死劫。
但同樣,這劫數會成為他飛升的機緣。
那日初見奚容之時,幾乎是一見鍾情。
奚容從遠處熱氣騰騰的溫泉懵懵懂懂,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了過來。
一眼就看進他眼裡。
他當時說要奚容做他的寵侍,不過是喜歡他,想要占有他。
本來並不那麼看重對方是否會把心交給他,但漸漸的,覺得不滿足了。
那是親吻和侵占都無法滿足的,難填的欲。
是需要奚容的回應和愛才能救贖。
他在無數次的求證奚容會不會喜歡他。
他以為自己已經摸到了邊緣。
沒想到竟急轉直下,得到了更差的結果!
那海市蜃樓太可怕了。
更不知是不是心魔。
他看見奚容和那賤人言笑晏晏,看見奚容彎著眼睛笑著,主動親他。
奚容可從來沒這樣對他。
那可是笑得跟花一樣,萬物瞬間失了顏色,美麗不可方物。
可那賤人竟然不識好歹,還要奚容各種哄來哄去,才和奚容親熱!
這下賤玩意到底有什麼好?竟值得奚容這般討好、這般喜歡?
奚容去和他親熱,竟還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
他可太清楚那賤人是什麼想法了,必然是先挑起奚容的征服欲,而後裝作不得不從的模樣,奚容又是容易哄騙,一下子就上了當了。
不僅急急忙忙和人雙修,還給人去接晨露和送花!
而他。
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
連那樣對著他笑都是寥寥無幾。
他又算什麼呢?
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足足在岩漿里泡了一整夜,才是出來。
出來時臉色蒼白,去了刑罰堂,見了朝雲。
朝雲還在咬牙切齒,說他搶了他愛人。
呵。
什麼愛人?
奚容怎麼可能是朝雲的愛人?
奚容這麼抗拒朝雲,朝雲鐵定的一點戲都沒有。
即使如此,朝雲還是再次招了一頓毒打。
而後才問,「你從前識得奚容,可是見過一名與我一模一樣的男人?」
朝雲「呸」了一聲,罵了一些無意義的話,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再增派人手去查奚容的過去,和冥府之水。
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那男人弄死。
這是什麼廢物賤人?
若奚容曾經和那賤人是一對道侶,如今奚容在他手中多少時日,那廢物竟然還沒找來。
這種廢物有什麼值得奚容喜歡的?
可真是沒有一丁點用處。
他回來的時候是清晨,奚容這個時候還沒醒來。
進屋的時候滿身是暴戾,像是下一刻要毀滅世界一般,眼睛都紅了。
但是輕輕的推開門的時候,看見奚容恬靜的睡顏時,好像什麼都沒了。
他渾身的氣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坐在床沿邊,看見奚容睡的那麼香,是那麼安穩,竟又開始心軟。
本來是滿腔的怨恨,本來已經想好了詞語咄咄逼人,本來是要想個法子把奚容弄服帖了。
但到了人跟前,連吵醒他都覺得這麼過分。
明明這麼美麗這麼可愛,看一眼都讓人心軟得不行。
手裡從來沒有拿過刀,更沒有打過人,什麼傷害人行為都沒有做。
卻能把他挫骨揚灰。
卻是喜歡別人。
魔尊金色的眼眸在黎明的晨光里還有些暗,美麗的長睫一動不動,垂眸看這奚容,痴痴看了好意會兒,終於是俯身,輕輕吻了吻奚容的唇。
好喜歡。
一到他身邊便情難自禁。
真是愛得要了命。
他脫了外衣,輕手輕腳的進了被窩。
才是在岩漿里泡過,渾身很是熱,進了被窩把奚容暖得熱乎乎的。
小心翼翼的把人摟在懷裡,執起他一縷柔軟的黑髮,放在唇間輕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