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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過門一天,已經說出「家」這個字了,周鋒郎聽他一說話就特別舒服,聲音還帶著些睡意,像是賴床的寶貝似的。
「快了,兩炷香就能到。」
那便是不久。
「容容肚子餓了嗎?」
「不餓,在山下吃了好幾個果子,哥哥呢?」
奚容肚子其實是有些餓了,但是沒到咕咕叫的程度,倒是周鋒郎,一天都幹著力氣活,雖然沒有聽見他喊餓,但是肯定是餓了。
奚容喃喃道:「哥哥辛苦了,待會兒多吃點。」
周鋒郎在黑暗中彎著眼睛笑,「今天晚上是大魚大肉,我將魚又煮又烤,香噴噴的,鐵定能吃得肚皮圓滾滾的。」
說的是奚容吃飯少,周鋒郎這兩頓都是盡力弄些好吃的,之前的手藝是普普通通,如今每頓更仔細。
夜風一吹,是有些涼意,周鋒郎皮糙肉厚光著膀子沒什麼感覺,更何況奚容趴在他背上,那真是四肢百骸都是暖意,根本是一點也不冷。
但是奚容嬌嬌弱弱的。
「冷不冷?」
「不冷。」
奚容暗暗打了個細小的哆嗦,的確是冷的,但是周鋒郎的衣服都在他身上,也完全沒有辦法解冷,只能是快點到家。
兩炷香的功夫終於到了家裡。
遠遠的看見自家的農舍燈火通明,周鋒郎背著奚容還沒到門口便看見周石君在等著。
「怎麼現在才回來?容容怎麼了?」
平常兄弟倆從來沒有誰這麼客氣的來接人的,周石君脖子已經望得老長了,連忙湊過去看奚容。
周鋒郎把人一托,竟然不放奚容下來,反而先把手上的魚和蜂蜜給周二郎。
「二郎把東西拿去廚房。」
奚容一到家便想下來,更何況在周二郎的面前,生怕這個小叔子又覺得他這樣不好那樣不好,可沒想到周鋒郎卻是更把他往上託了一些。
把東西遞給周石君便背著奚容直接回了房裡,周二郎連忙跟在後面,有些抱怨的說:「你非要帶容容去那麼遠?」
竟然是帶著人下山了,故意將人背著,可不是要顯示他多大的力氣?
周鋒郎不言不語,將奚容帶到房間裡,連忙從衣櫃啊里找了身暖和的衣服。
「穿。」
那可正好合適。
奚容正想換身衣服,周鋒郎已經把衣服給他找好了。
衣服遞過去也不停留,連忙是出去做飯,門關得死死的,讓奚容一個人在房間換衣服。
褲子已經快被吹乾了,渾身都不舒服,奚容換了乾乾爽爽的衣服實在是舒服極了。
剛好是換了衣服,周鋒郎便來敲門,「容容,熱水給你放好了,快來洗澡。」
奚容本來以為待會才有熱水,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就有了。
身上不太舒服,換了乾衣服舒服了些,要是再洗個澡更舒服了。
周家的農舍洗澡間是單獨的一小間,在廚房之後,兩兄弟都是用個木桶便好,周鋒郎為了奚容方便,剛才把一個新大盆子吸得乾乾淨淨,那熱水是滿滿兩桶拿過去,還考慮到奚容細皮嫩肉興許吸洗不了那麼燙,多加了些冷水。
從柜子里拿出了新的洗澡巾,樣樣備齊全了才叫奚容去洗。
那澡間也算是乾乾淨淨,唯有一點不好的是門沒法鎖,只能虛掩著。
奚容進去的時候周鋒郎就告訴他,「門不好鎖,家裡沒有外人,我守著的,容容放心。」
若是沒有人推完全沒有問題的。
奚容是男子,雖然從小就想著要嫁個男人,但是也沒有到那種男男大防的程度,許多事情和男子差不多,洗澡有門帘子也挺好了。
奚家雖然是比尋常人家富裕,但到底是鄉里的一般人家,家裡妻妾和幾個婆子吃吃穿穿用了大半的錢,都是很節儉的過活,周家的農舍雖然比奚家差一點,但勝在乾淨整潔寬敞,若是算人均,奚家單人都沒有辦法占用這麼多房間的,還有這麼大一個院子。
奚容對這門婚事很是滿意。
洗澡房在廚房旁邊,兩兄弟恰巧在廚房裡忙活,家裡也沒有那麼隔音,說什麼都聽得見。
平常也不見周石君說這麼多話,今天偏偏是說得特別多。
「哥,這條魚我來殺,你知道我是殺魚好手。」
「對,先醃一會兒正好,又去腥又入味,我去摘點蔥姜,哥你先弄。」
周鋒郎行雲流水的將魚處理,聽見周石君說話真是古古怪怪。
他平常並不那麼揣測別人,但是今天的周石君的表現著實可疑,好好的嫂子不喊,非要喊「容容」,如今還爭著搶著做事,仿佛要在奚容面前表現什麼似的。
那可是他的媳婦,周石君未免有點過分了。
心思就差寫在臉上。
可他沒有周石君那麼會說話,只能把事情做的殷實。
選了三條鮮嫩肥美稍微小一點的魚,是一整條的處理,醃製了片刻,將配料一併準備好了,起鍋燒熱油放下去煎。
他力氣大,鍋和火候把握都非常精細,那三條魚兩面輪流煎,直煎得兩面金黃。
那色澤叫一個漂亮,又均勻又酥脆,將打好的井水和香料一併倒入鍋中,蓋起了蓋子。
今天抓的魚都是大條的,三條小魚至少也有三四斤重,三個人吃綽綽有餘,剩下的幾條大魚放在大碗裡醃製好,如今天氣正是涼爽多風,放在外面掛著做成魚乾,咸香又有嚼勁,到時候配上醃製的酸菜或者是從菜園子裡摘的青椒,拍上四五顆大蒜一併炒香,一塊能吃一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