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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公世子背靠皇恩和強軍,便是紈絝,也是紈絝頭子,他在長安乃是一霸,一般的紈絝都得靠邊站。
當今皇帝是他親舅舅,外甥像舅,他和皇帝生得特別像,頗受天家寵愛,比一些皇子都要被看重,相當於半個皇子一般,如此更沒人敢招惹他。
一般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見許仲這幾日也不在他身邊跟著,倒是在外面瞎晃悠,此時碰見了便凶神惡煞的問了。
他心知肚明許仲是戶部侍郎的私生子,但那又如何,也不過是他鄭家的幕僚、靠他父親吃飯的軍事、他身邊的一條狗。
手裡還拿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用精美的盒子裝著,裝飾得十分花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哪家姑娘私定終身了,如今趕上前去獻殷勤。
又見他是打扮了一番的,那模樣比之在他面前更像只哈巴狗似的,便瞬間來了興致。
在他面前完全不是這副樣子的,雖然是呼來喝去奴才一名,也是低眉順眼,但一身的傲骨,只埋頭做自己的事,也知道鄭家不會動他。
可如今那心甘情願眼巴巴的樣子,可是讓他開了眼。
凶神惡煞問了頭一句,把許仲嚇了一跳。
見是鄭淵,連忙低眉順眼行禮,「世子爺。」
鄭淵上下打量他一番,原本想炸他一番,沒想到他又成了這副樣子,便知道問不出什麼話。
只聽見許仲答道:「在此乘涼罷了。」
屁話!
當他是瞎嗎?!
在這種偏僻的地方乘涼,還打扮成這樣?手裡拿著禮物?
但此人乃是個大滑頭,想必再問也不過是編個合理的答案給他,便是呵呵笑:「哦,原來是乘涼呀。」
說著就帶著一幫子狐朋狗友離開了。
幾名紈絝憤憤不平,「世子爺,這狗奴才這種態度,咱就這麼放過他了?」
鄭淵被許仲這傢伙擺過幾道,知道他是他母親那邊放來的眼線,又是如此滑頭,他是不想正面斗的,雖然可以呼來喝去,但不能做得太過,要不然必會有一場麻煩,也覺得他不過是個奴才,不放在眼裡。
鄭淵笑笑,裝模作樣的帶著大伙兒走,一會兒就離開了許仲的視線,但才走了幾步又悄咪咪的折了回來,一幫子紈絝在不遠處的街角偷偷摸摸觀看。
紈絝們壓低聲音問:「世子爺,咱這是在幹嘛呀?」
鄭淵呵呵道:「看這狗奴才私下裡在幹什麼蠢事。」
他是不知道秦書閣如今住了什麼人的,燕國七皇子?他根本沒放在眼裡,自然也不知道他住什麼地方,只知道秦書閣原本是個廢棄的皇家書院。
見那許仲等了一會兒了,還是在耐心的等,他都看得有些不耐煩了。
便問:「秦書閣里住了什麼人?這小子心氣可高的,如今怎麼成了哈巴狗一條?」
有一名紈絝好歹是關注時事的,便說:「是燕國來的七皇子。」
「誰?」鄭淵仿佛耳背一般,又問了一次。
「是燕國來的質子,七皇子奚容。」
鄭淵可真是奇了怪了,一個燕國來的棄子有什麼好值得巴結的?那許仲心裡可跟明鏡似的,這樣的棄子根本不會費他一點心神,他如今心裡在抉擇儲君人選巴結呢,怎麼會分神給一個燕國來的質子?
於是便問:「是不是那奚容帶了什麼漂亮婢女來著?」
「這……咱們也不知道,但聽說都是些硬邦邦的侍衛,沒見著有女人。」
那就更奇了怪了,總不可能是為了什麼男人如此大獻殷勤,鄭淵對許仲有那麼些了解,知道這小子不好男色,平日裡見著那些脂粉男就厭惡得不行。
過了會兒,秦書閣的門終於開了,許仲喜出望外,拿著東西連忙進去。
都讓人擱在外邊這麼久才是進去,還如此開心得不得了,真不知道裡邊有什麼好寶貝。
鄭淵惡劣的笑笑:「那奚容該不會是個公主吧?要不我那家奴怎如此上心?」
幾名狐朋狗友一陣鬨笑,「聽說是病懨懨的,整日跟個大姑娘似的不見人,說不定還真是。」
再看了一眼,已經對此了無興趣。
他對那什麼燕國質子一點興趣都沒有,這種傢伙如今可能是想在這兒找個靠山吧?怎麼急成了這樣,連個狗奴才都拉攏了?
一旁的紈絝說:「聽說那奚容爹不疼娘不愛的,在燕國就如履薄冰,如今到了咱大楚,該不會是要找世子爺您做靠山吧?要不然怎麼要和您身邊的奴才交好?」
「嘶。」
鄭淵一一聽,越發覺得那奚容上不得台面了,竟為了找靠山如此不擇手段,連他身邊的奴才都來往。
鄭淵冷笑一聲,「噁心死了,誰要做那種人的靠山啊,他也只配和狗奴才來往了。」
狐朋狗友一陣大笑,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世子爺回去了。
…………
奚容慢悠悠的看了幾日書,那許仲好似算準了他看完書的時日,有時一兩日,有時三四日,連著送了好些珍藏的孤本來給奚容,每次都獲得進入秦書閣的機會。
當然,他可沒有什麼藏書,多數是向好友借的。
許仲來這幾日的最大感受就是,那孤苦伶仃的七殿下著實待人處事極好,和他在一起舒服極了,每每都忘卻了時間,只覺得時日過得太快,一會兒就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