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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知道那樣奚容會難受、會不開心, 甚至會厭惡他恨他。
他可一點也不想奚容會厭惡他,只能祈禱奚容不會回去。
奚容迷惘的說:「我不知道。」
但他心裡已經肯定了,他一定會回上海,他有多久沒見到家人了?現在有機會回家看看,看看信中妹妹提到了才出院不久的母親,他的妹妹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前不久告訴他她有了個同校的男朋友,說等他回來就結婚。
可是他要是走了,肖坤該怎麼辦?
奚容能從日常的點點滴滴可以感受到他的多麼愛他。
他那樣一根筋的人,仿佛離了他會瞬間失去靈魂。
他自覺自己並沒有那麼好,這些年都是肖坤在照顧他,他甚至比在上海還要自由得多,他可以心無旁騖的拿起筆桿子創作,寫出來的文章比是上海的時候好得多,他發表的文章價格也越來越高,甚至已經有出版社聯繫他出書了。
閒暇時還研究過建築設計,今年春天的時候他的設計稿還得過獎。
如果一輩子在這裡也很好,他已經越來越適應、越來越喜歡這裡的生活了。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肖坤摟著他親了又親,低低的在他耳邊述說愛意,說他是多麼喜歡他。
「容容我好愛你啊,別丟下我別走好嗎,我真的離不開你……」
他力氣這麼大,對這一片地區如此熟悉,那麼多沒有開放的山林,如果想要強制留住奚容藏起來幾乎是輕而易舉。
可是他不敢。
奚容這天晚上特別寬容,任由他親來親去,甚至還主動。
他們約定過的,一周最多只能三次,昨天晚上已經是這周的第三次了,今日奚容主動拉著肖坤的時候翻身去親他。
那纖細漂亮的手如白瓷一般輕輕的撫摸著肖坤的臉,他在微亮的光線里得以見到肖坤那雙明亮的眼睛。
奚碰了碰他的眉骨和稜角分明的臉。
他只是每天都要幹活、曬得黑黑的,但他其實生得十分好看,身材和臉在男人是頂尖的。
明明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卻又脆弱無助的在懇求,連挽留人都不會只會說那幾句話。
奚容坐在他身上,垂首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輕的說:「我會回來看你的。」
…………
第二天兩個人都起晚了。
奚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肖坤抱著他不放開,門被重重的敲了好久。
楊克一大早就來了。
楊克一點也不信任肖坤,生怕昨天晚上肖坤會把奚容擄到不知名的地方,把人藏起來鎖起來,因此,這屋子周圍都布置了人。
但是沒有聽說他有什麼動靜,不過奚容在他手裡,肯定是不好的。
於是一大早就來敲門。
一直聽見裡面有動靜,磨磨蹭蹭半個多鍾見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奚容。
奚容看起來才是睡醒,楊克連忙說:「對不起容容,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要不你多睡會兒,我不急的。」
奚容神情淡漠,楊克又說:「昨日我問了,調令已經到了縣長那邊了,不好弄回來。」
奚容沉默了片刻,才說:「我後天走,可以嗎 ?」
楊克露出難得的笑意,「當然可以,我也正好是後天想走,容容這幾日可以先搬去宿舍住,那邊近。」
奚容搖頭說:「我要在這兒收拾東西,這幾日不勞煩您來了。」
楊克連連應著,但在周圍都布置了人。
這幾天他還在查肖坤。
查出了點事。
但是不急。
他怕肖坤這幾日要搞事,因此十分提防著他。
但肖坤什麼事也沒做,他這幾天也不出工了,成日在家裡陪奚容,給他做好吃的,給他收拾東西。
「這件羽絨服帶著,上海也有冷的時候。」
「好。」
「這給你買的筆墨紙硯和書。」
「這條白貂圍巾冬天裡暖和。」
「襯衫、褲子、鞋子,胸針,懷表,都別忘了。」
那懷表里有兩個人的小照片,肖坤花了三十塊買的表,仔仔細細把相片裝上去,將懷表戴在奚容的脖子上,虔誠的吻了吻那塊表,「容容不要忘了我。」
奚容之前是怕極了他會萬般挽留,還想過要怎麼說服他,沒想到他這麼乖,竟然一點也沒有鬧。
卻又讓他心裡難受至極。
奚容握住那塊表點了點頭。
肖坤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要給他拿上,連奚容都驚訝於他怎麼有這麼多東西,這兩年來都是肖坤給他買的,樣樣都是頂好。
但他的箱子實在裝不下了。
奚容力氣小,根本拿不動的。
肖坤說:「我幫你拿上車。」
到了市里就可以坐火車。
一出門就碰上了楊克,楊克見那箱子是奚容的,連忙去接,可肖坤偏偏是不給。
楊克說:「容容,我幫你拿箱子,我的車在黃土凹,到時候把箱子放上車便可。」
肖坤冷笑一聲,抱著奚容上了馬。
十里灣離黃土凹有那麼一段路,這段路是車進不來的,只能靠雙腳走或者是騎馬。
肖坤恰好有馬。
這是奚容第一次騎馬,那坐墊放得軟軟的,奚容並不會騎馬,但是肖坤將他護得好好的,那馬在肖坤的掌控之下十分溫順,走起來也是相當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