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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二皇子入住之處幾乎等同於東宮,他來時不過是個世子來迎接,最終是個下人在等候,沒有皇帝的召見,幾乎是沒有幾乎見到二皇子。
還有幾個灰色的牌,比如魏章等人更是別想了。
奚容挑挑揀揀,面前唯一認識的只有許仲。
昨日見過一面,瞧著是個很是機靈的人。
去連夜叫人去查了一晚,果然是沒有讓他失望。
那許仲,居然是戶部侍郎的私生子。
此事並不是機密,好些人都知曉,但也不知為何許仲偏偏不願去戶部,卻是在鄭國公府上做了一名幕僚,整日被鄭國公世子鄭淵呼來喝去。
他交友甚廣,與二皇子府上幕僚交情頗深。
但本人沒有什麼太多的喜好,他是鄭家軍一個大營的軍師,平日只逛逛軍營,回來時路過書閣,便會去挑幾本書。
這日,從軍營回去得比以往要早些,路過萬卷閣時本想進去借閱書籍,順道喝口熱茶。
但今日的人卻格外的多,好似對面的國子監的書生都來了似的。
門口都擠不下了。
萬卷閣是個高檔的書店,裡面不久有許許多多藏書,更提供了喝茶之處。
這裡的茶炊比尋常的要貴一些,但是坐著這兒喝茶吃點心,可以看書。
一樓稍微便宜一些,二樓更貴。
許仲瞧見好幾名鬥雞玩狗的紈絝貴公子也來了,都杵在樓梯口往上張望,不知在看什麼,卻不上去。
對於這些貴公子來說二樓的不算貴,可是卻磨磨蹭蹭不敢上去,仿佛上面有什麼人在,讓他們膽小的。
但是聽他們說話,又不像。
「來了!今日又來了,不知找什麼書,已經找了好幾個書鋪子,萬卷閣的老闆見他一來便是生意好極了,於是哄著人說鋪子裡有那書,需要好好找,便是在這兒看些其他書了。」
「身邊還帶了侍衛,凶神惡煞的配著刀,不許人接近。」
「不知是哪家公子?聽說來是戴了帷帽,但有人看見了,驚為天人!」
「滿身貴氣,難不成是哪位世子或是皇儲?」
長安天恩浩蕩,一輛馬車都能壓死三個貴公子,處處都是有身份的官二代或是世家公子,貴族少爺數不勝數,天家宗室許多,好些以往不在長安,有時是走親戚來的,身份混雜,盤根錯節的關係,要猜出身份需要格外精通此道之人。
許仲常年與皇子世子打交道,也知道軍營里鐵骨錚錚的權利有多硬,對於這些小小的王公貴族並不怎麼放在眼裡,他是來找書的,一樓是嘈雜,但是二樓清靜,管他是誰,便是皇子他也能泰然面對,說不定還能跳槽變成皇子的幕僚。
他當鄭源的奴才已經當夠了。
才上去,見二樓空蕩蕩的,幾乎是沒什麼人的,座位上寥寥幾名老頭子在下棋喝茶,也不見什麼值得注意的人。
於是便去找書看。
昨日看的那本《獨木林外》還沒看完,這本書講的燕國的一出山林風貌,又有些民間趣事,寫得極好,如今還剩七八頁,喝杯茶已是能看完。
他在書架上找了找,卻見《獨木林外》放置的位置空了。
這種偏冷的雜記一般是沒有人看的,今天卻被人借走了。
他有些喪氣的想要回去,但是從罅隙間卻看著有人正拿著那本《獨木林外》。
才是入眼,沒有看見那人的臉,只瞧見一雙纖纖玉手,已經知道是名世間少有的美人。
那雙手的骨相勘察完美,瞧見是名男子的手,卻十分柔美精巧,雪白剔透,美麗得好似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在這雙手面前,什麼書都沒了吸引力。
好似被這完美的手吸引住了,連忙走過架子去看。
原本可以說是問書的,拿書做由頭,便可以搭訕。
但越過一層書架子,終於看到那美人時。
已然說不出話來了。
本就知道是名男子,在長安美男子也是受萬人追捧的,他們可能會被高門貴女看重,從此做了贅婿,有了好岳父做靠山。也是交際的對象。
這次見到的美人不一樣。
完全生不出半點其他心思,腦子裡沒有了任何利益之事。
只見他站在那裡,一襲淺淡素衣,黑髮如墨,慵懶的挽起,像是書中謫仙似的,只能如曇花一現般存在一息。
連呼吸都不敢了。
憋著呼吸,怕吵鬧的聲音嚇著了人家。
許久、才吞吞吐吐的說:「那、那個,在下、在下……」
美麗的貴公子聽見他的是聲音,終於是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看過來時,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在、在下許仲,想借閱公子手中的書……」
說完簡直想打自己一巴掌!
怎麼這麼不會說話,怎麼這麼沒禮貌,人家手中拿了書,就這麼直直的問?
奚容笑了笑,便是溫和的把書遞給了他,「許先生。」
許仲愣了一下,仿佛覺得這聲音在哪裡聽過,可此時此刻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閒。
直到一名侍衛冷冰冰攔在前面,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燕國七皇子趕馬車的那名侍衛嗎?
許仲不確定的說,「七皇子殿下?」
奚容笑笑:「原來許先生也是愛書之人,我見《獨木林外》寫的乃是燕國之小趣事,便拿來看看,如今已經看完了,許先生?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