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
周二郎怒氣衝天拿著椅子把人打了,曹孔滿頭的血。
曹孔這人凶得很,馬堂主以為他被打得如此嚴重,要整人了,他得想想如何調和,免得周家兄弟被整死。
沒想到曹孔睜大眼睛,怔愣般的問:「什麼周夫人?」
周二郎破口大罵:「你還有臉問?!你這狗賊私闖民宅輕薄我大哥的妻子,竟還問什麼周夫人?」
馬堂主和氣的說:「曹爺,奚家小公子原來可能是與您有些淵源,但如今他已經與周大郎成了親,是大郎的妻子,您可是別太糾纏了。」
第65章 漂亮小寡夫17
「奚家......小公子?」
這一刻曹孔的腦子幾乎沒有轉過來。
他甚至出現了陣陣耳鳴。
金屬剮蹭般尖銳的聲音持續了良久, 被砸破了的頭又流下了血,從額頭漸漸划過側臉頭髮上都沾染了不少,溫熱的血如爬蟲一般在他臉上一點點滑落, 好像有什麼不能控制的事出現了般,他的手都在抖。
躲在周石君身後的奚容滿眼的眼淚, 死死的盯了過來,哽咽著、問起了馬堂主的話。
「你怎叫他曹爺?」
曹孔這一瞬間幾乎是立馬張了張口,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馬堂主,或許是期盼這什麼,期盼這馬堂主嘴裡說些什麼好聽的。
或是要他識相點, 閉上嘴,啞巴似的趕緊滾。
仿佛他的名字要是被知道了,再也沒法挽回了。
可惜馬堂主沒有讀心術。
事情在這一刻猛然間朝著不知名的壞方向奔走, 馬堂主甚至在努力的緩和氣氛, 讓大家和和氣氣的, 以為奚容不知道這個稱呼的來歷, 便答起了話。
「從前曹爺在朝陽縣開賭庒的時候, 生意大,道上的人便如此尊稱他。」
「曹爺?」奚容盯著他。
曹孔甚至慌張地退了一步。
這一刻他甚至沒有把事情完全理清楚,但是已經本能的害怕起來。
「曹孔!」奚容邊哭邊哽咽, 聲音也不大,但是喊得厲害,「把我騙得團團轉, 是要抓住機會害死我嗎!?」
曹孔這一瞬間手腳都軟了,也不知道被砸得厲害還是如何, 腦子渾濁得不像話, 但是又猛然回憶起自己說過的話。
記憶里自己那副鬼樣子, 眼睛裡帶著殘忍,冷笑著放話——
「我巴不得娶了他,關起門來弄死他,可真是噁心透了。」
那話是故意放了出去,沒半日就傳到了奚家。
不出五日,便聽說奚容嫁了個鄉野村夫,聽說那男人大字不識幾個,還犯過人命。
是周鋒郎。
曹孔笑道:「瞧把他能的,從小就心比天高,好好的書不讀,非要學勾欄院裡的小館般搔首弄姿惹得人求娶,想著嫁個大官呢,如今就挑了個這個人。」
喝酒的狐朋狗友一塊鬨笑,「沒準那鄉野村夫也嫌晦氣,男子漢大丈夫誰是那般要作態,誰都知道他的壞名聲哈哈哈哈。」
曹孔的眼前幾乎開始模糊,他踉蹌往前兩步,似乎要去拉奚容的手。
「奚容.........」
太多次了。
無數次能知道他是誰。
無數次的細節已經告訴他少年是奚容,並不是什麼周二郎。
他那麼關注他,當然是知道奚容從來沒有去過書院,要麼是窩在家裡,要麼是去書鋪。
周二郎可是讀書人,是要考取功名的秀才,如今在備考之中,怎麼會不讀書,甚至寫些話本雜記,香艷小說?
小弟三番五次提起奚容的名字,可他每每聽見都會面色難看。
仿佛是要被人潑冷水的般的,一潑,美夢就醒了,便是萬般牴觸。
在內心深處隱約是知道他可能是誰。
偏偏要將人認錯。
因為他錯過了太多太多,以至於已經無法彌補。
他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一件件數起來可是把奚容推得遠遠的。
曾經沾沾自喜揚言要把人弄死,如何作弄虐待他,以至於奚容慌忙隨便找個人嫁了。
的確是隨便找的。
狐朋狗友拿這件事做笑話說給他聽,說奚容把身家錢財全掏了出來,找了個厲害的媒婆,連忙去說了媒。
那媒婆也是眼尖,知道一般人不會娶奚容,便找了有案底的周大郎,用那三寸不爛之舌上了周家的門,當場便定了親,第二天便進了門。
整個過程快極了,鄉里村里都說沒見過這麼快的親事,親戚那邊都在傳那門親事要是不快,說不定周家會反悔。
聽罷好些人哈哈大笑。
這一樁樁一件件,此時此刻仿佛狠狠地、啪啪打他的臉。
他往前,奚容卻連忙退後兩步,藏在了周二郎的身後。
連指尖都碰不著,一點能接近的名目都沒有,他的腦袋昏昏沉沉,手腳又冷又軟,猛然摔倒再地。
抬頭一瞧。
奚容正巧擦了一把眼淚,又冷冰冰的防備的盯著他。
原本。
這該是他的妻子。
娘胎里便與他有婚約,年少時被養得嬌滴滴的,曾聽說要嫁給他。
聽說是有人要求娶,奚家的小公子張牙舞爪說自己已經有了夫君,說起了他名字,仿佛他能夠保護他一般。
可他聽罷嫌棄丟臉,夥伴們的笑話才是第一,仿佛被戳到痛處一般的,到處說奚容的不是,總之是不願意承認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