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頁
楚國男人的骨架子本身就是高高大大的,侍衛們一個個都人高馬大的,奚容便顯得格外嬌小。
這門口地盤也不寬,奚容雖被護著,也快到角落裡了。
啞奴是個下人,沒有主子的同意,不敢隨便碰奚容。
可以在暖床的時候把美麗的小主子摟在懷裡好好暖暖,但是一般在外面、就算在家裡,也不敢亂抓著小主子的手腕護著他,只能用身體幫他遮擋一些傷害。
奚容就藏在他後邊,空間太狹小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沒想到就碰到了了人。
鄭淵話音剛落,就被人輕輕碰到了。
這一刻胸口都酥了。
原本是沒有看見是什麼人的,但是單薄背脊碰過來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
那一瞬間滿鼻腔清淺的香味,略微垂眸能看見少年精巧的耳朵和如玉似的纖細雪白的脖頸,
那耳尖略微的紅,烏黑的長髮柔軟無比,沒見著正面就知道是名乖巧美麗的小公子。
「抱歉,有沒有碰到你……」
伴隨著說話的聲音,下意識抱歉的回望過來。
那聲音輕輕的、弱弱的,溫和有理,只是光聽聲音,讓人心都軟了。
一邊是混亂嘈雜的爭吵,一邊是小公子輕輕弱弱的聲音,不知怎麼其他聲音都聽不見了,
只能聽見那輕輕的聲。
接著他怔愣著,心臟狂亂的跳了起來。
他十八年來,父親都說他不好女色,母親擔憂他還沒長大,怎麼就沒個心上人,擔憂他不懂兒女情長,甚至擔憂他將來的婚姻和身體狀況……
他原是認為玩玩鬧鬧喝酒鬥狗爽快得很,一看那些沉迷兒女情長軟趴趴的傢伙就心煩,那些情情愛愛黏黏糊糊,根本是一眼都不看。
但此時此刻。
他對一名陌生的小公子。
一見鍾情了。
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麗和柔弱,眼睛看過來的時候、分明只是淡淡的看那麼一眼,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但那一眼,讓人魂都沒了。
像是眾多砂礫中美麗無暇的珍寶,讓人迫不及待的想讓人把他捧在手心裡。
鄭國公世子這一刻連話都說不完整,「別、別欺負他,我……」
身後的幾名紈絝沒發現世子爺的異常,只知道世子爺突然被人碰著了,那人被幾個人男人遮擋,看不見樣貌。
只知道世子爺被碰著了也不生氣,卻說話都嘴瓢了。
以往要是有人碰了世子爺,那可能要大發雷霆了。
如今在這麼大的活動里,可能要顧及臉面,便是一點也不生氣。
紈絝們往前走了幾步,面露不善的問是什麼情況。
守門的侍衛還是親信,其實都是下人,他們是二皇子的狗,是貴族的狗,欺負不知名的小公子沒人敢說什麼,但是一旦像世子爺這樣的貴公子在場,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鄭國公世子一聲呵斥,誰都沒聲音了。
鄭淵的眼睛似挪不開似的、黏在了奚容身上,平日裡大喊大叫慣了,稍微冷靜了下來,於是給人出頭了。
「怎麼回事!本世子向來看不慣狗仗人勢!說說!」
他離得近,眼睛一直看著奚容不動了,又是大嗓門,簡直把奚容的耳朵都吵壞了。
奚容平日裡在輕言細語的溫和環境裡,很少有人這般在他面前大喊大叫,當即被驚了一下,稍微挪遠了些。
啞奴連忙把人擋在了身後。
鄭淵見那美麗的小公子一驚,好似被嚇到了似的躲了一下,連忙追上去說:「我、我是不是嚇著你了?我不是、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他們,你別……」
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一瞬間言語貧乏。
好在奚容是個特別不會冷場的人,已經知道這可能是名身份貴重的紈絝,奚容已經溫和笑了笑。
「才是要多謝公子為在下出頭,這事原本是我的錯,我自小身子弱,身邊的奴才擔心我,非要跟著進場,不小心起了衝突,這樣大的場面我也是第一次來,不懂規矩……」
鄭淵愣愣的看著,什麼話都沒聽清了,只知道這美麗小公子對他笑。
那一雙眼睛笑起來含情似的,能把人迷的腦袋冒煙。
和他說話還這麼溫溫柔柔的,像個賢惠的小妻子似的。
鄭國公世子一瞬間有了對婚姻的美好嚮往。
紈絝們這才看見被擋住了奚容,一瞬間也愣了一下,又見世子爺這般樣子,一瞧就是見著心上人走不動路、邁不動腿、眼睛只能黏在人身上似的。
根本無法處理什麼事了。
幾個人也是上道,連忙幫腔,「這可是我們世子爺的人,侍衛怎麼就不能進場了?誰定的規矩?」
規矩是沒有定死的,而鄭國公世子也是准許帶侍從的,他一旦這麼說,沒人敢反駁。
可關鍵。
這是二皇子的人。
不是世子爺的。
親信是新親信,人微言輕,沒什麼好身份,不像何泛一樣身份尊貴,說是親信,不過是新上位的貼身奴才,在世子爺和一眾紈絝中,根本不夠看。
當下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鄭淵憨憨地笑了一下,「你別擔心,我帶你進去,這種場面我經常來的……」
說著,已經把其他人擋在一邊,伸手像是個極為客氣的家主邀請尊貴的客人入門一般,略微躬著身,好似悉心呵護寶物一般的,請奚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