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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衡,原是安置在楚國的一名線人。
是奚容的人。
啞奴想,主子要殺,一定是他該死。
…………
奚容吃了幾口熱飯,再一些藥膳,下人端了藥吃了,便回了房。
時常這個時候是啞奴伺候他入睡的,今夜啞奴出去辦事還沒回來。
一名侍衛便大著膽子上前給奚容打水洗腳。
把那熱水放在奚容腳下,單膝跪在地上要幫主子洗腳。
已然瞧見漂亮的小主子那雙白嫩的小足已經踩在軟墊上,欺身低伏,能離他很近,得以嗅到他身上迷人的香味。
帶著絲微苦的藥香,又好聞得不行,像個冷冷清清冰魄般的仙人,好看得想捧在手心裡保護他寵愛他。
那侍衛頭一次得到這樣的機會,手都在抖,低著頭,眼睛瞥見奚容那雙玉似的小足,想捧著那小足放進盆子裡,可他太過冒進,竟碰到了水盆上 ,讓水盆淌出了半碗水!
那侍衛嚇得冷汗流出來了,「奴才該死!殿下您有沒有嚇著?奴才錯了,奴才再給您端一盆。」
那可是要精心護養的嬌弱的小主子,一丁點錯處都會讓他不高興,侍衛的心已經涼了半截,心裡已經知道自己沒了任何機會,手足無措的想做些什麼補救。
卻聽見頭頂傳來了他的宣判。
「出去。」
連洗個腳都洗不好。
侍衛垂頭喪氣磕了兩個響頭,這才端著盆出去。
沒想到在門口就遇見了啞奴。
太快了。
像是趕著回來給主子獻殷勤似的。
那一顆七竅玲瓏心專門專研了討好小主子的本事,惹得小主子只喜歡他,讓旁人一點機會都沒有。
眼見這那啞奴又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摸透了漂亮殿下的心思似的,不用說,就上手給他洗
腳。
一雙大手把小主子精巧的小足握在手心裡細緻的洗。
可謂是一個人獨占的所有恩寵。
可那又如何呢。
不過是個閹人罷了。
第173章 病弱質子2
當今不過早春, 天氣乍暖還寒,便是大夏天的奚容都是穿了兩層素衣,長安的天氣比燕國更冷些, 對於奚容來說無異於寒冬。
晚上泡了腳,還是要啞奴暖床的。
熱水袋暖不了他的身子, 白日裡都是湯婆子不離手,所在之處必然要有火, 啞奴自小是他的貼身太監,奚容都是在冷宮度過的,冷時便讓啞奴上床陪他。
如今已經是陽春三月, 奚容依舊那麼怕冷。
洗了腳,又洗了臉,今日還沒好好燒水, 浴桶都是不乾淨的, 奚容也不敢洗澡。
啞奴出任務回來滿身血腥味, 他先洗好了手, 再自己去外面洗個澡, 換上乾淨柔軟的衣服,在火邊烘了一會兒才上床。
啞奴的動作相當快,而奚容總是慢悠悠的, 因此啞奴準備好了一切,奚容才是準備睡。
可正好,啞奴還在奚容之前上了床, 把被暖得暖烘烘的,奚容進來時, 連忙把人摟到裡邊去睡。
宮裡有些小太監會給主子暖床, 嬌嬌弱弱又被人欺負的七皇子小殿下自小怕冷極了, 啞奴便早就學著宮裡其他的小太監給小殿下暖床。
他記得當時競爭可大了,因他給主子擋過一次毒,把聲音都毒啞了,於小主子算是有救命之恩,如此才格外看重他。
奚容這些時日真是累極了,床上的被子是新鋪就的軟棉花被褥,裡面是曬好的細羽毛,厚厚的一張,有了啞奴提前暖好,一進去已經是暖得四肢百骸都融化了。
奚容眼皮沉沉的,咳了兩聲,說:「明日咱們找些門路去見二皇子……」
據說二皇子愛香,奚容花了重金投其所好,從南越國買來了沉香木,就是為了送給二皇子。
可二皇子當今乃是炙手可熱的儲君候選人他,趕上去巴結或是投靠的人數不勝數,一個燕國來的質子連見都可能見不著他。
若是他擠破腦袋去送沉香木,和一般庸人沒什麼區別,他不想白白送了東西沒什麼作用,他銀錢有限,花了重金買的沉香木,必然要發揮最大的作用。
迷迷糊糊想了片刻,再也抵不住睡意閉上了眼,便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日,更何況他是這樣的身子,思慮過重容易生病。
他可不想死。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
奚容雖是個克制的人,但他睡覺卻不克制,他需要精神滿滿的迎接第二天。
又是微苦的藥。
這麼多年早就吃慣了,他的口味清淡,味蕾早就適應了那藥的苦味,吃方面很是克制,吃幾口,不多吃,但也注重營養均衡。
他的味覺壞了似的,嘗不出什麼美味的東西,又或許他吃的,都算不上好吃。
昨夜把張衡殺了,長安這處已經換了線人,奚容手裡好些張硬紙牌,一張張都是他親手寫下的字,手中一張「萬花樓」,入了他的眼。
萬花樓新晉的頭牌是燕國人。
奚容在硬紙上寫寫畫畫。
二皇子楚齊安,不僅寫了名字,還細緻的寫了些愛好。
這些都是他自己玩的小遊戲。
寫完就燒了。
幾名皇子都寫了上去,奚容並不看好二皇子,但如今他身份最是貴重。
他母親乃是當今皇后,在正統的嫡子,奚容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