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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軒像是被驚醒了一樣,趕緊去叫救護車了。
舒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窒息感讓她徹底包圍,像是被包裹在了繭里,密不透風,呼吸不上來,整個世界恍恍惚惚的。
鬼使神差的,她撥通了顧訣的電話,「咳咳,顧——」
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居然全身開始痙攣了起來,四肢不受控制的抽搐著,鑽心一般的癢更加難以控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要瘋狂地撓——
恍惚之中,一個頎長的身影從校董辦公室跑了出來,戴著口罩,一邊跑,一邊披上了白大褂。
顧訣……
不用看臉,舒梨知道,那一定是顧訣。
顧訣跑的很快,長腿大步子,幾乎瞬間就來到了舒梨的身邊……
舒梨卻覺得他好慢好慢,用了好長時間,等到舒梨都幾乎望眼欲穿了,他才跑到她的身邊。
舒梨一直沒有的脆弱和委屈瞬間就泛濫了起來,鼻頭一酸,眼眶裡便盛滿了淚。
顧訣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舒梨還是克制不住的抽搐,他乾脆跨在她的身上,長腿橫壓住了她的腿。
舒梨的胳膊依舊痙攣著,鋒利的指甲想要撓自己的臉,顧訣沒有辦法,大手直接緊緊鉗制住她的手腕,將手臂反剪在身後。
「咯咯……」舒梨的喉嚨里滾出了兩個奇怪的聲音。
飛速趕來的明煦立刻喊,「小心她的牙,別讓她咬到舌頭!」
顧訣二話不說,伸手就掐住了她的下頜。
舒梨現在控制不住全身的肌肉,需要顧訣用好大力氣,才能讓她不咬到自己。
顧訣的手勁兒很大,小姑娘痛得厲害,眸子裡泛濫起來的水汽,瞬間便凝聚成了一串清澈的米珠淚,划過了臉頰,砸在了顧訣的手上。
淚珠兒滾燙,小姑娘一臉過敏的紅斑,被蹂躪狠了的春梨花似的,可憐極了,顧訣的心神一晃,手竟然就鬆了。
眼看著舒梨就要咬上自己的舌頭,顧訣食指微曲,直接把自己的手指當做勺子,塞進了她的嘴巴里。
舒梨的小虎牙狠狠一併,一股腥甜瞬間漾了滿口。
顧訣微微皺了皺眉,任由她的利齒咬破了自己的皮膚,兩顆牙齒撕扯著他的骨頭,疼,卻又不敢動。
直到舒梨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失去了任何力氣一般地癱在了他的懷裡,像是個沒有筋骨的破爛娃娃,臉上的妝徹底花了,不受控制的,淚珠兒不斷地往外冒。
「班長,班長您沒事吧?」沈皓軒是第一個撲過來的,他也嚇了個魂飛魄散,急了一頭的汗。
「沒——」舒梨嘴巴一動,才發現……
她還咬著顧訣的手指呢……
舒梨把他的大手從嘴巴里拽了出來,骨節分明的大手上,兩排深深的牙印兒,還有兩個傷口,涓涓地冒著血。
可把舒梨心疼慘了,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啊,就讓她給咬成了這副德行!
舒梨無力地托著他的大手,嘴角一撇,鼻尖一酸,又滾滾的落下淚來。
小姑娘的髮絲凌亂著,滿臉淚痕和紅斑,臉頰還殘留著顧訣掐出來的紅痕,兩隻細細的手腕上也是顧訣握出來的紅痕,托著他的大手,默默垂淚……
顧訣的眼神微微飄忽,一想到剛才危急之下的姿勢——
囚著她的手臂,壓著她的腿,手指被舌與齒狠狠糾纏著……
顧訣的明滅的眼神沿著舒梨散亂的衣襟飄過,被咬破的手指泛濫起絲絲麻意,他理了理她的衣領,聲音乾澀,卻依舊強大禁慾,
「過敏性哮喘引發的急性痙攣,以後注意遠離過敏源,多吃些新鮮水果。」
舒梨無力地點了點頭。
顧訣是穿著白大褂來的,大約是記住了宋姨和大黑的話,擔心資本家和窮學生的不正當關係影響舒梨的名聲,舒梨雖說不在意名聲,卻也感謝他的面面俱到,微微頷首,啞著嗓子說,
「謝謝顧醫生。」
救護車就在旁邊,舒梨被明煦和助手們搬上了擔架,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查,舒梨四肢無力,雙眼無神地躺在擔架上,細細的手腕露在外面,幾個紅色的指痕尤其扎眼。
「張嘴。」顧訣走了過來。
「啊——」
舒梨乖巧地把嘴巴張開,顧訣微微附身,像是幫她檢查扁桃體一樣,趁著沒人看到,給她塞了一顆糖。
冰涼的糖塊帶著絲絲甜意,在舒梨的舌尖散開,衝散了她嘴裡的苦澀和血腥,她無神的眸子轉了轉,添了一絲明亮。
顧訣輕輕揉了揉她的長髮,沒有一起上救護車,轉身離開了。
他一身黑衣黑褲,披著寬鬆的白大褂,襯的整個人筆直而挺拔,黑白的撞色,禁慾感拉到了極致,舒梨硬著下午柔和的陽光看過去,顧訣也像是融進了明媚的光芒里。
急性的病情發病快,好的也快,明煦給舒梨檢查完身體,開了一堆藥,給了一堆醫囑,舒梨看了看時間,居然還沒有到放學的時間……
她這種不要命的學霸,居然又頂著過敏的臉,回來上晚自習了……
臉上過敏了,不能戴口罩了,她被沈皓軒「襲擊」過的半張臉腫著,溫吞吞地坐在了座位上。
一直在悔過自新的沈皓軒:!
髮捲子監督自習課的梁老師:!
嘰嘰喳喳的全班同學:!
【班,班,班長長這麼好看嗎???】<hr>